角笑了下,又将目光移到容老爷和容太太身上:“爸,妈。”
“诶。”容太太泪水涟涟, 握住容远云的手。
“别怪医生了,是我咳咳……自己没用。”容远云费力道,“儿子不孝,不能再守在爹娘跟前。”
“别瞎说。”容太太道,“你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放心,妈定会想办法……”
容远云没有回答这句话:“我走之后,书意就成了寡妇,她年纪还小,嫁给我本就是不幸。”
这时,默不作声的容老爷也揩了揩眼泪:“别说这些丧气话,放心,爹定找人给你治好病,啊?”
“我这副身子,我比谁都清楚,用不着再折腾。”容远云深吸口气,连着猛咳三两声,“儿子能生在容家,已是我的福分,我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牵挂,唯放不下的就是书意,她和阿凌般大,不该嫁给我的……”
容远云每说句话都要费力喘气:“日后她若是愿再嫁,你们就随她去,拿我屋子的古玩书画变卖了,给她添些嫁妆。若是不愿,求你们收她当干女儿,这世道天比天乱,她个女孩子若在外颠簸流离,总是不好的……”
“什么放不下的就是书意?”容凌打断他的话,“哥你看看望舒,她也在这儿呢,就算是为了望舒,你也该好好活着。”
叶望舒已经哭得没有声儿,在病床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傻丫头……”容远云目光却并没有看向叶望舒,而是温和地看着容凌,“你不懂。”
叶望舒是他的情,钟书意是他的义。
这情终究是走不上正道,唯独义还能留下几分体面。
说完这句话,容远云似是被什么东西呛到般猛地噎,脸色骤然变得青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医生、医生在哪儿……”容太太惊慌失措,转身去寻找大夫的踪影,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