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孟琬与舅舅关系亲密,并?不想让她误会自己?是因?为对江临怀有偏见才不肯同去。可要真撞上冯九,他又实在难以跟孟琬解释。

左右为难之?际, 孟琬没等来他的回答,抬手撩起了轿帘,谢玄稷却急中生智,猝不及防地咳嗽了两声,脱口道:“我身子实在不适,你先陪我回府好不好?”

“啊?”孟琬一愣。

他这个身板是再结实不过了, 上辈子除了被刀箭刺伤需要休养, 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病有什?么灾的。

谢玄稷见她一脸狐疑, 又把谎编得更圆了些, 攥了个拳头抵到?胃上,拧着眉头道:“太医先前说过我胃气?损耗,不宜饮茶过多。”

孟琬这下想起来了, 叹了口气?道:“那?你方才怎么不说?”

“晏大人一片盛情,实在是却之?不恭。”

说罢, 嘴角又抽搐了两下,看起来是真的疼痛难耐。

孟琬也只好转过头吩咐前面的马夫继续驾车,直接回王府去。

谢玄稷靠在孟琬的肩膀上躺了一会儿,又良心发?现多问?了一句:“你去找你舅舅没什?么要紧的事?吧?”

孟琬想着反正也是要先回王府的,雁州的事?眼下也不便与他多作解释,便随口“嗯”了一声道:“不过闲谈几句,再向他道个谢。”

这回谢玄稷干脆毫无顾忌地躺到?了孟琬的腿上,嘴角噙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孟琬面对他的得寸进尺也是无可奈何。

马车行过一段颠簸的石子路时,她伸出手托在了他的脑后。

谢玄稷睁开?假寐的眼,狡黠地笑道:“多谢琬琬。”

孟琬委实想不通,怎么才过了这么几日,她和谢玄稷之?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不但没有变得疏远,反倒愈加浓情蜜意起来。

他们现在的模样太像一对真夫妻了。

孟琬叹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对谢玄稷还是太过心软。

回府以后,她只让小厮搀着谢玄稷去厢房,自己?回正房。可谢玄稷的腿倒是十?分有主?见,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卧房里去,还径直睡到?了孟琬的床上。

孟琬打量着床上这个有病,但是病得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的人,很快就意识到?,不是她的心变软了,是眼前这个人变得更加无赖了。

简直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果然,那?些旁人面前的温良恭俭让,全是装出来的。

他睡在自己?床上,还不知今晚要做什?么梦呢。

光这么想着,孟琬就气?不打一出来。

碧云把汤药端进来的时候,孟琬索性一把接过汤碗,不由分说就掐着谢玄稷的下巴,把药汁望他嘴里灌。

一旁的碧云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递了自己?的手帕过来。

孟琬却是没有接,从自己?腰间掏了绣帕出来在谢玄稷脸上胡乱揩了几把,便将?沾了药渍的帕子丟到?了一边。

“你这是谋杀亲夫吗?“谢玄稷一边抱怨,一边伸手将?丢在床头的帕子捡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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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一眼,见这上头绣的鸳鸯又精致又生动,应当是孟琬陪嫁的物什?,抬起头疑惑道:“这便扔了?”

孟琬吸了吸鼻子,没好气?道:“沾了你的味道,自然是不能用了?”

她也是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话,可近来不知怎的她的记忆力越来越好,不单许多以为要被遗忘的人事?又事?无巨细的回到?她的脑海里,还极其?容易被眼前的事?物勾起前世的场景。

耳边不知不觉又冒出了一句她前世时听过的荤话。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