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大一样?,”谢玄稷勾起唇角, 似乎全然?没受孟琬刚才的话?的影响。须臾又微微倾着头,作?出一副细细打量她的神态,意味深长道,“看?来醉鬼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信。”
孟琬懒得和他在这里打哑谜,叫了门外的两个小厮进来,让他们?把人护送到卫府去。
卫淇被小厮架起来时, 口中还含含混混地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他被人摇醒后, 揉了揉红肿的额头, 赧然?垂下头, 扯了扯嘴角笑道:“让孟姑娘见笑了。”
孟琬道:“卫公子,我与殿下还有要事?,便就不远送了。我叫了两个小厮送你?回府, 若是路上有什么事?,你?遣人知会我与殿下一声就好?。”
“不必, 我自己能走。”
卫淇推开搀扶他的两个小厮,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一个不慎,险些被椅子绊了一跤。
孟琬无奈,只好?又嘱咐小厮:“你?们?莫要听他的,一定把他安安全全送回到卫府去。”
说完走到谢玄稷身侧,拉了拉他的衣袖,“殿下,我们?回去吧。”
两人一同走出了直房。
晚风拂过树枝,簌簌作?响,花影在朗朗清晖的映照下婆娑摇曳。
谢玄稷的目光始终胶着在卫淇的背影上,直到他拐弯进入巷尾消失不见,才转眸看?向孟琬,突然?没来由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在可怜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什么?”孟琬一愣。
“那?你?就是讨厌我?”
又是没头没尾的一问。
孟琬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没有的事?。”
随即叹了口气,“走吧。”
谢玄稷却似小孩子一般停在原地不肯走,又问:“为什么你?看?我时的眼神总是很难过?”
孟琬这时才确定谢玄稷也?醉了,或许比卫淇醉得还厉害。只是他总比寻常人更冷静克制,鲜少借着酒劲做出太过失态的举动。
他说的虽是未经思索的胡话?,可细琢磨来,也?多少透露着一种淡淡的哀伤。
孟琬心头泛起酸意。
攥着他衣袖的手迟疑了片刻,指尖缓缓松开。她向上滑动了几寸,握住了他的手腕,温声道:“走吧,我们?回家。”
谢玄稷终于还是给了孟琬这个面子,向前挪动了脚步。
步伐虽有些虚浮,但总归还算是稳当。
不多时,两人走到了庭院。
是夜,月华如水般澄澈清明,疏疏落落的光辉在灰白色的砖石上流转,像摇动着的水波,映和着流萤的光芒,不停地闪烁着。
谢玄稷仰头望了一眼天,却不急着进屋,非要在外头看?月亮。
孟琬拗不过他,只好?让小厮搬来一张的藤椅,和她肩并肩地坐着,规矩得有些别扭了。
前世谢玄稷喝醉了酒,也?会拉着她在摄政王府的后花园中看?月亮。
他得罪的人太多,总是亲卫不离身。
就连在院中赏月,也?会有士兵扛着剑弩,笔直地站在不远处,说是要保证摄政王的安全。
守卫的士兵隔得极远,还有浓荫遮挡,其实看?不大清。可孟琬知道自己被人这么盯着,总觉得不大痛快。而且许是那?个宫变的夜晚带给她的印痕太深,她对?于刀光剑影总是格外敏锐,甚至无端生出一种错觉,觉得眼前的清辉是铠甲上反射的寒光。
孟琬于是道:“让你?的人退下吧。”
枕在她膝上的谢玄稷“唔”了一声,睁开眼抬起头看?她,“他们?站得这样?远,也?能碍着你?的事??”
孟琬没说话?,只抬手摘下了发间固定发髻的金簪,掷在了地上,方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