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现在还可以?相信谁。

竹苓尚在状况之外,见谢玄稷数日?不回府,还在午膳时喋喋同孟琬抱怨姑爷怎么待姑娘怎么越来越不亲近了,现在连家都?不肯回,让孟琬留心他是不是有什么外宅。

孟琬听到这不相干的话更加心烦意乱,索性连午膳都?不吃了。

碧云在王府待了这么多年,对这样黑云压城的气氛还算是敏锐。虽然孟琬没有明说,但?她能够觉察出应该是宫里出了什么变故。

她看孟琬接连几日?都?食不甘味,面容愈发憔悴,只劝道:“宫里的事情,咱们妇道人家也?插不上话。王妃多多保重身体,便也?算是为殿下分忧了。”

孟琬扶着额头,低声问:“以?往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

碧云摇头道:“殿下出宫开府也?没多长时间,至少这几个月间是没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娘娘,殿下他……”

孟琬强作出一脸从容的模样,淡淡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你别多想。”

她始终记着吉勋的话,知道此?时不宜轻举妄动。除却一开始实在心悸得?严重,实在是提不起一点胃口,之后总还是得?强打着精神应付着来自各方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将相王府的颜面撑住。

不过数日?,有关谢玄稷的各种传言越来越多。

尤其是在刑部侍郎张敬被?昭罪司带走?一事传遍京城之后,民间甚至出现了相王已被?废为庶人的流言。

孟琬起先是不相信皇帝真会对谢玄稷痛下杀手,想着不过是像前世那样罚个跪,至多挨几顿板子。

而且皇后毕竟是皇帝的发妻,皇帝总该卖她几分薄面。

可三日?又?三日?,不但?宫中仍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坊间反而突然出现了许多诋毁谢玄稷的声音。

大家都?说是谢玄稷因为自己才学比不过成王,又?不思进取,嫉贤妒能,这才想出这样的阴招想要?让成王身败名?裂。

结果反倒当场被?成王拆穿,还被?皇帝下旨惩处。

如此?真是报应不爽。

谢玄翊在这样恶劣行?径的衬托之下,也?显得?清白无辜了许多,伪造身份参加科举这样小小的瑕疵似乎不再值得?一提。

许多人在暗地里议论,就便是谢玄翊真的冒名?顶替应考,他若真有真才实学,又?何?需拘泥于?死板的规矩。

三皇子有这般才德,那是国?朝之幸。

只有见不得?人好的小人才会整日?里盯着别人的一点点错处,盘算着如何?借题发挥。

孟琬不用想就知道,这样的说辞都?是郑贵妃和成王放出去的。

他们太?知道怎么去诛一个人的心。

他们知道谢玄稷在乎自己的清白和声名?,便就是要?要?用这样的手段去毁他。

相王府门前又?一次聚满了百姓,虽不至于?真的有什么冲撞的举动。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过路之人的议论纷纷也?委实闹得?孟琬心中烦闷不堪。

到了第七日?,宫里还是没有消息传来,江临那边倒是给她递了一封口信。

听到这个消息,孟琬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就算是她和谢玄稷之间没有什么夫妻情分可言,但?这辈子,他们多少算得?上是朋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没有办法看着谢玄稷又?一次被?人指着脊梁骨痛骂。

况且这一次,他分明什么也?没有做。

孟琬在榻上辗转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在天明之时下定了决心。

她让碧云取了一件男子的衣袍,一番乔装打扮之后,从王府的后门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