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琬也本能地也想要跟过去看看,却被贵妃止住,“家务事,便?不让相王和相王妃见笑?了。”

谢玄稷也从不觉得与他们是一家人,于是向皇帝作揖道:“那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自?谢玄稷突然闯进含章宫,孟琬便?一直提心吊胆,只怕他会说出?什么误事。幸好除却闯宫,他后?来也没有再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举动?。

但孟琬心绪还?未平复过来,才出?宫门,便?语气不大?好地责怪谢玄稷道:“殿下今日闯宫,实在太过莽撞,也还?好你之后?没再就?着人证的事情说下去,不然还?会像上一次一样……”

然而这一次谢玄稷没有再说任何与孟琬争执的话,也未再去质问她在维护何人,直接无视了孟琬,扭过头对冯九道:“你送她回去吧,我一会儿?自?己找一辆马车。”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孟琬看着谢玄稷这般冷淡,也是觉得十分委屈,问冯九:“他这是同我置哪门子?气?”

冯九叹了口气道:“王妃,你是错怪殿下了。他是因为听说贵妃突然把你叫走,一时情急,这才非要进宫的。”

疏远

马车的车轴在此时突然“咯吱”响了?一声, 冯九赶紧弯下腰去探看。

无?端的,孟琬的心?口也像一块枯木生出了几道?细碎的裂纹,尖锐细密的刺痛感随即透过罅隙渗了?进去, 瞬间蔓延至她的全身。

她不明白他们这辈子算是什么关系,他要为她做这样的事。

他不是一直在猜疑自己吗?

早晨出?门的时候,他还在为她的欺瞒声色俱厉的逼问她, 怎么不过转瞬间他对她的态度就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难道?他身上?也多?多?少少留有一些前世的印记?

那段她极其不愿回想起的往事夹杂着令人窒息的痛楚, 几乎要冲破她的禁锢将她一点点淹没。

前世, 谢玄稷也曾经做过一件在旁人看来极其冲动甚至可以算是愚蠢的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彼时, 他收到她邀他前往荻山的信件,他周围所有的谋臣都在提醒他此中极有可能有诈,况且就算是信件内容为真,也大?可以放任不管。

毕竟太后眼下的困局于摄政王党只会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实?在没有任何以身犯险的必要。

可他还是近乎自投罗网一般,只带了?几个亲卫便昼夜兼程地赶往北境,就这么将权柄与性?命拱手让与他人,也让自己十几年的苦心?经营顷刻间付诸东流。

孟琬苦笑,她觉得自己当真是糊涂极了?。

如果他真的带着过去的印记,难道?这样的他还肯不顾一切地再救自己一次吗?

孟琬用力?扼了?一把自己的手腕, 用身体上?的痛觉让将那些逐渐变得清晰的回忆压制住, 也将胸中的痛意覆盖。

她一直告诉自己。

她不后悔的。

谢玄稷那时逼谢昭明逼得那样紧, 谢昭明又渐渐得知了?父母离世的真相?。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谢昭明的矛盾已然是一触即发, 他们迟早会有你死我活的那一天。

甚至禁军中已经有了?风言风语,说?是谢玄稷想趁这她北上?和谈的时候再次筹划一场宫变,将谢昭明拉下皇位, 让成丰年间血洗福宁宫的惨剧再度上?演。

那她还能怎么办?

除了?对他下手,她还能怎么办?

孟琬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

对于当年那个选择,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她只是有些难受罢了?。

若不是情况太过紧急,她应该用更光明磊落的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