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的圣贤书怕是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孟琬冷言打断,“光天化日,无凭无据的,竟以?这等?不堪入耳之言玷污一个妇人的名声,你还有没有廉耻之心?”

紫衣男子?赶忙道:“娘娘教训得是,小人知错。”

“来人。”

孟琬一招手,便?有几个在船上?侍奉的小厮跑到了她跟前。

“替我?去昭罪司将那副使请过来,就说这里有个人证,叫他带去昭罪司审一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紫衣男子?顿时变得脸色青紫,哀求道:“娘娘,那昭罪司哪里是人能待的地方,是……是小人说错了话,求娘娘宽恕小人……”

孟琬不欲与他多费口舌,也不想在这样嘈杂的地方多待,只撂下一句“这些?话你留着?去那昭罪司说吧”,便?转身离席而去。

按照她以?往的处事态度,其实是不屑于与这等?人动?手的。

可她今晚的心情实在太糟糕,索性也就任性了一次。

她嫌那画舫里头乱糟糟闹哄哄的,又不愿意直接回府,便?让船家给她重新?安排一搜画舫,不许任何人靠近。

船划向了江心,周围骤然清净下来,连丝竹管弦之乐也不再?听得见。她终于不会再?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搅扰。可许多竭力压制下去的念头,又在此时重新?浮到了水面。

她喝了许多酒,此刻确是有些?醉了。

有许多清醒时不敢想的东西?,此刻却也克制不住地敢去想了。

她邀这群乌合之众来这里喝酒,固然有打听案情的考量。可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闹这一出有一部分原因是在和谢玄稷置气。

至于有什么好置气的,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谢玄稷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

对,曾经。

这段记忆太过遥远,往后又被那些?殷红刺目的血液一点点稀释,最终被漫长?的光阴冲刷得了无踪影。

就连此时,当她昏昏沉沉地从记忆的深处掘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想要再?重新?回望一眼它们的时候,都不免会疑心这段记忆是否真实存在过。

故事其实说简单也简单。

就像竹苓说的那样,像谢玄稷这样的少年英雄其实是容易让人动?心的。

而前世那个少女时期的孟琬便?就这样不凑巧地对他动?了心。

在行宫与他朝夕相对的那段时日,她就逐渐觉察出自己对这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三?皇子?似乎产生了一些?不妙的情愫。

她也曾经尝试过将这份喜欢掩藏在心里。

可她那时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又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心事压根就藏不住。连和她住在一个宫里的宫女都会拿谢玄稷打趣她,在她走神的时候笑着?喊一声“孟姐姐,相王殿下来了”。

好几次,在得知谢玄稷要入宫拜见皇帝之后,她还特意借着?要到福宁宫随侍郑氏的名义同他打个照面,有时还能说上?几句话。

她不知道郑氏有没有看出她的心思。

又或许郑氏就是因为看出了她的心思,才?会授意她暗中去勾引谢玄稷。

毕竟虚情假意太易被识破,总还是要有几分真心才?能蛊惑人。

反正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郑氏的掌握之中,她不怕她背叛。

按理说,这对孟琬而言其实是个极其过分的要求。

可她没有拒绝。

并不是因为她就真的那么听郑氏的话,对什么人都可以?豁得出去,仅仅只是因为谢玄稷恰好也是她喜欢的人而已。

她那时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存在能够缓和他与郑氏的关系。

但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