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情?况实在太乱,大家看到他打伤了?人,又?口吐鲜血而亡,就自然而然地以为他是畏罪自尽。可尸首被抬回刑部没有多久,他的脸色便开始发?黑,连嘴角鼻孔里淌出来?的血也是黑的。看管殓房的小吏发?觉情?况不大对劲,将此事报告给了?张侍郎,他传仵作来?一验……”
“是中毒?”
“不错,”冯九叹了?口气,“怪道那张老夫人说张先是被人杀人灭口的呢。”
谢玄稷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大对劲,若有所思道:“不对,张先的尸首不是一开始就已经抬到刑部去了?吗?这张老夫人是如何得知他是中毒身亡的?”
冯九猜测道:“我想那张老夫人未必十分确定张先的死?因,只?是在此之前总归是有些蛛丝马迹能让她?联想到张先是被人害死?的。”
谢玄稷缓缓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冯九又?道:“其实我当日就觉得张先的反应十分奇怪,他便是以为自己?一时冲动打死?了?人,也该顾念一下自己?的老祖母。要他真能拿出证明?周遥和?顾世鸣营私舞弊的证据,那也是能够立大功的,何愁不能减轻处罚?怎么就连冤情?也不诉,就白白咬舌自尽了?呢?”
经冯九这么一提醒,谢玄稷也想起了?另一件事。
当日在天?喜酒楼,是他最开始制住的张先,两人离得十分相近。张先在被认为咬舌自尽之后,似乎还有挣扎的动作,并不是求死?心切的模样。而且他的嘴不住开合,或许是有话要说。
这样看起来?,一桩看似因为意气之争引发?的斗殴案件背后应该还隐藏着更大的冤情?。
一时之间,谢玄稷也没有办法将这一团乱麻的案情?捋清楚,半晌默默无言。
冯九的脑子里自然也是一片浆糊,只?是他脑子实在动不了?的时候,也不会强迫自己?非要把立刻什么事情?弄得明?明?白白。
就比如说现在,他就不想再去深究这案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转而将视线停留在了?谢玄稷书案上那一口未动的安神汤上。
他凑过去,冲谢玄稷眨了?眨眼,问道:“殿下,您这是和?王妃吵架了??”
谢玄稷面无表情?地拂袖而背过身去,冷冷道:“没有的事。”
“殿下诶,你有什么心事,何时瞒得过我啊?”冯九又?绕道了?他的面前,不依不饶道,“你们从出了?张家的屋子回来?就不大对劲,这小的可是看得是一清二楚。殿下不妨和?小的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的也好替殿下排忧解难啊。”
谢玄稷照旧否认道:“那是你看错了?,我和?王妃不过是因为案子的事都有些疲累,没什么心思说笑。”
冯九对这个解释是完全不信的,又?问:“那王妃端进来?的安神汤,殿下怎么不喝呢?”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谢玄稷就端起那碗安神汤一口饮尽,把汤碗往桌上重重一搁,“刚刚没空,现在喝完了?。”
冯九撇了?撇嘴道:“殿下为何要给王妃脸色看啊,我瞧着王妃明?明?就是很关心殿下,巴巴地把安神汤端到书房来?,那不就是为了?和?殿下见上一面吗?殿下总说公务繁忙,小的倒也没看出殿下到底是有多忙,除了?新婚当日,非得夜夜都睡在书房。也是王妃性情?温和?,要是换作旁人,早同殿下闹开了?。哪有殿下那么做人夫君的?”
谢玄稷心里正?憋着一团气,见冯九这般胳膊肘往外拐,不分清红皂白地就来?指责自己?,一时间没压住脾气,恼怒道:“本王怎么做人的夫君,何时轮到你来?教了??”
冯九看谢玄稷这反应也忒大了?,莫不是戳到了?他什么痛处。他绞尽脑汁地思索了?片刻,突然眼睛瞪得老大,但马上又?否决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