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稷搁下筷子,缄默不言。
竹苓纠正完了?,又接着说道:“这蟹是永清伯从北海捞了?来孝敬给陛下的,有些剩下的,就送到了?咱们王府……”
“倒难为?了?他,这般投其所好。”
孟琬淡淡道:“除了?这蟹,他只怕还做了?别的不少功夫。而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越是心急,就越容易让人寻到把柄。你?且等着吧,郑贵妃是不会放过他的。”
谢玄稷对此却不以为?然,“今时不同往日?,从前我被贬谪出京,再?无?某夺储位的可能?,所以郑氏才?能?腾出手处置永清伯。可现在?成王已经失去了?裴知行和宁王这对左膀右臂,御史台又顺着裴知行的供状查到了?刑部尚属邹樾。你?猜,今日?的郑氏会不会铤而走险,保永清伯一把?”
竹苓听着谢玄稷说从前的事,只觉得一头雾水。
相王何时被贬出过京去?
孟琬却自然而然地?把话接了?下去,“如果真?如你?说的这样,咱们倒是可以省去许多功夫。”
谢玄稷道:“如今四境之内民怨沸腾,除了?渊州,已有许多地?方组织起了?起义军,打出的旗号便是‘杀贪官,清君侧’。倘若陛下再?不处置了?以裴知行为?首的这群人,这火怕是要烧到他自己身上了?。裴知行便是知道进退,主?动替陛下扛下了?罪责,也算是得了?善终。虽说对他的处置不尽如人意,但多少也能?堵住一些人的嘴巴。可永清伯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寄希望于用自己的外戚身份求陛下法外开恩,实在?是愚不可及。”
“那你?接下来预备怎么做?”
谢玄稷一动不动地?盯着孟琬。
孟琬也一动不动地?看了?回去。
两个人像是斗气一般对视了?一会儿,谢玄稷才?道:“我不告诉你?。”
用完晚膳没多久,孟琬便同竹苓一起回了?卧房。
他们虽离京数月,可房间还是被打理得有条不紊。望着熟悉的陈设,孟琬心中还是感到一种久违了?的宁静。
她才?刚刚坐下,就有丫鬟进屋说是要拿被褥到书房。
孟琬道:“他又是在?闹哪一出?”
那丫鬟不知道该这么答话,抱着被子向孟琬屈膝行了?个礼,加快脚步退到了?屋外。
饶是竹苓再?迟钝,也看出了?两人之间有些不大对劲。其实之前在?渊州的时候,竹苓便觉得两个人闹了?龃龉,可毕竟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分房而居,竹苓也就以为?他们只是为?些小事拌了?拌嘴,很快就会好的。
眼见过去这么久了?,两个人还没有和好的迹象,情况反而越来越糟糕了?,竹苓忍不住问道:“姑娘,你?同殿下究竟是怎么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什么。”
对谢玄稷,她终究是于心有愧,没法理直气壮地?去质问他缘何这般冷淡地?待自己。
但是谢玄稷这段日?子的许多反应,也让她委实摸不着头脑。
倘若说他心中仍对她有疑虑,觉得她是谢玄翊派到他身边的细作,可他也从不介意将?自己对付成王的谋划说与她听,还要她做自己的谋士。
可若说他对她已经毫无?芥蒂,他又三天?两头地?把谢玄翊搬出来挖苦她,怎么也不像全然信任她的样子。甚至连卫淇同郑妙言和离,都要往她身上扯……
不对。
孟琬脑海中倏然冒出一个念头,喃喃自语道:“难道他只是在?吃醋?”
“什么?”竹苓问。
孟琬收回思绪,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也不知竹苓刚刚是不是真?没听见,瞧着孟琬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