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党争。

处置宁王的旨意迟迟未下,谢玄稷也不能?像对待囚犯那样对待宁王。衣食供应始终没有短了他的,只?是多?派了一些卫兵围在他的周围。可他偏偏还能?突破严防死守,频频往外面递消息。一时间, 谢玄稷的处境变得越发被动。他也只?好?继续增派守卫的人手, 引得成王整日里出言不逊, 有时还会?口不择言说一些诅咒他的话。

不过这一个月以来, 谢玄稷同手下走访了附近的一些村镇,倒也从?老百姓口中问出了许多?证词。加上李屿的口供,在府衙内搜出的一些账簿, 还有宁王手中的那些礼单,渊州府贪墨赈灾银粮一事也算是可以结案了。

众人不日便要启程返回?京师向皇帝述职了。

近来, 谢玄稷很少?再对孟琬说一些刻薄的话,可两人的关系始终是淡淡的,甚至客气到?过于疏远了。

帷帐外点着烛火,朦朦胧胧地透进来,漾着鹅黄色的光。谢玄稷对着光线昏暗的油灯,一页一页的翻阅着此案的卷宗,核对着相应的物证。已经子午十分,却仍没有睡意。

孟琬蜷着身子抱了滚烫的汤婆子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手心已经冒出了热汗。她随后又将那东西塞到?了谢玄稷睡的那一侧,想要替他将被子捂热。

撩开床幔往外头瞧了一眼,他还在专心致志地圈点勾划。

一阵困意袭来,孟琬敛目打了一个小盹儿。她只?倚靠在床头,没有全然躺下去。头脑才稍稍放空,却忽而听?见“啪”的一声,被笔落在桌上的动静吵醒。

睁开眼时,谢玄稷也正朝她这边看过来。她正准备问谢玄稷还打算熬到?什么时辰,却见他捡起朱笔,继续在稿纸上记录一些有疑问的证言,看起来一时半会?儿还不打算就寝。

孟琬将床帘钩上,劝道:“殿下,你要不还是先歇息一会?儿吧。”

谢玄稷连头也没有抬,“你若是觉得灯光晃眼睛,便把最外面那层帘子放下去吧。这些东西最好?在动身前整理好?,我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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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帮你一起看看吗?”

“不必了,”谢玄稷淡淡道,“这案子我是从?头跟到?尾的,旁人对里头的一些细节也不甚了解。我亲自将这些东西一一核验好?,总归还是要更加安心一些。”

这些东西原没有要得那么急,莫说在路上还有那么多?时间校验,就算到?了京城再整理,也不算太迟。他这般昼夜不停地忙于公务,除却躲避她,也是为了强迫自己不去多?思。

孟琬看得出来,冯九失踪的事对他打击实在不小。

她沉默了须臾,终于还是开口安慰他道:“冯九一定会?没事的。”

笔尖倏然一顿。

良久过后,谢玄稷直接将笔搁了下来。他的手肘撑在桌上,重重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已经无心再继续做手上的事了。

见状,孟琬靸鞋下榻,走到?谢玄稷身旁,矮下身同他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