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琬瞥了一眼他跟前?的空碗,问道:“要?我替你盛一碗吗?”
“不?必,”谢玄稷面无表情道,“你吃完了东西?还是将衣服都穿上。”
孟琬那便都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 ,却又?听他颇有些欲盖弥彰地补充道:“我们不?日便要?返京了,你若是在这个时?候病倒了,怕是要?耽误回京的行程。”
闻言,孟琬也不?过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必然不?会耽误你的大事。”
说完又?舀了几口红枣银耳汤送入口中。
谢玄稷没话找话道:“我看你这些天胃口要?比前?几日好一些了。”
孟琬“嗯”了一声?。
谢玄稷刚刚恢复记忆的那段时?日,她时?常会做一些令她心惊胆战的噩梦。那些关于前?世的梦境,总会让她生?出一种这究竟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的困惑。醒来之后?,她要?在幻境里的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思索许久,才终于能够确定她还活着,谢玄稷也活着。
于孟琬而言,这样的感觉比梦见那些血腥恐怖的场景更叫她难安。
不?过近段时?间,孟琬觉得自?己的状况比以往好了许多。不?单单是因为服了安胎药的缘故,她也有意控制着不?去?多想那些解不?开的心结。
只要?不?去?想,她就可?以当它们不?存在。
只要?不?去?想,她便可?以坦然和谢玄稷维持着这样若即若离,夫妻不?像夫妻,君臣不?像君臣的关系。
适才谢玄稷同她搭话,她回应得十?分敷衍。不?过谢玄稷似乎也没有怎么将这些细节放在心上,仍继续问道:“那药你喝着觉得怎么样?”
“有用,”孟琬嘴角扯起?一丝发涩的笑意,“只是太苦了。”
她是最怕苦的,当然,如果?非要?她喝,她也能捏着鼻子将药咽下去?。可?从前?,他哄着她将那些极酽的汤药喝下去?的时?候,总是会替她准备一碟蜜饯,等她服下一口药,便给她喂上几颗蜜饯。有时?候,甚至碗里的汤药都还没喝完一半,装蜜饯的碟子就已经空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时?,谢玄稷见到这样的情形,也总是会端起?她的汤药尝几口,然后?面不?改色道:“我喝着也没有多苦啊。”
用完早饭之后?,侍者又?将孟琬的汤药熬好端了上来。许是因为今日没有蜜饯将口腔里苦涩的气味压下去?,孟琬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了好几下,眼眶一瞬间变得通红。
谢玄稷立时?站起?身来,绕到了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