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要?背过身去?的瞬间,肩头忽然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
孟琬浑身不?自?觉地变得僵直, 双脚一个不?慎贴到了谢玄稷的脚上。
足底一阵热意传来。
谢玄稷却是显而易见被她冰了一下,眉头微蹙。
他这回不?再去?问孟琬什么,也不?等孟琬像往常那样故意说些什么化解两个人之间的尴尬。他只默不?作声?地将孟琬的双脚夹在小腿肚之间,又?重新闭上了双眼,像是要?睡着了。
霎那间,孟琬不?由?得有些恍惚。
近来谢玄稷总是冷着一张脸,话语间也是一副同她泾渭分明的模样。除了涉及到成王母子和裴相的事情,两个人还会照旧像往常那般一同商议。其余时?候倒真像谢玄稷说的一样,他不?过是她的主君,而她也只是他的谋士。
这还是宁王围困霞光岭之后?,谢玄稷第一次同她有这般亲昵的举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拿不?准他的心意,便习惯性地将双脚往回缩了几分。可?谢玄稷很快又?夹住了她的双腿,甚至一只手还搂到了她的腰间,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扣,嘴里低声?嘟囔着:“别动。”
孟琬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意。
她没有再挣扎,只是用试探般的语气轻声?问道:“你这样恨我,难道还会关心我冷不?冷吗?”
语气和那日谢玄稷问她会不?会关心自?己的安危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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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才一说出口,孟琬便后?悔了。
这显得她太过脆弱,太过拿不?起?放不?下了。
她前?世亏欠谢玄稷,这一世对他最切实的补偿便是扶助他夺得太子之位,至于其他的,尤其是那些关乎情啊爱啊的东西?,或许原本就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谢玄稷同她一样,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又?曾经被情爱所困,为情爱所伤。
这辈子,他大约早已不?看重他们之间那些真真假假的情谊了。
是她始终陷在那些情绪里走不?出来。
好在她问完那个令她感到羞赧的问题,又?懊悔地想将那些话收回之后?,谢玄稷没有再去?说些什么令她感到难堪的话,他仍旧闭着双眼,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但孟琬也委实不?愿意去?猜测他的心思了。
这终究是她没有办法掌控的东西?。
她随即也阖上了双眼,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地均匀。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翌日,两人维持着这样紧贴着对方?的姿势醒来,却也都十?分默契地收回了触碰到对方?的手。
只是孟琬的双脚还在他的小腿间捂着,她半晌动弹不?得,只好低声?道:“殿下,你先把我松开。”
谢玄稷立刻将她松开了来。
孟琬撑着床板坐直起?来,视线不?自?觉飘向了窗外。
天灰蒙蒙的,几只寒鸦停在树梢。树枝稍稍震颤了几下,便被惊得四散纷飞,转瞬间就没了踪影。
自?打有孕后?,孟琬便觉得身上倦得很。若非是有什么要?紧事,她总是懒洋洋的,动也懒得动。她不?想将那些繁复的袄子里三层外三层地穿好,只从架子上取了一件厚厚的斗篷披在外头。
左右哪都不?去?,就这么起?来坐一会儿,发会儿呆倒也是挺好的。
正好驿馆的丫头端了红枣银耳汤进来,她便也就坐在桌前?将汤慢悠悠地吹凉,然后?不?紧不?慢地送到口中。
谢玄稷跟在她身后?起?来,瞧见她这般提不?起?精神,径自?拣起?她放在床头的衣物,走到孟琬吃饭的桌子前?,坐到了她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