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被?雪覆盖的密林之中,有?一人骑马逸出。谢玄稷顾不得许多,挥剑便?朝那人砍去,可他身躯向后?一倒,非常轻松地避开了谢玄稷的这一剑。
那人随即手腕一翻,出手又快又狠,刀尖径直向谢玄稷胸口刺去。好?在谢玄稷躲闪及时,只有?衣襟处被?割破。
谢玄稷专心与他周旋,不曾留意脚下。还没过了几招,他胯.下的马蓦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那马的前?蹄就已经跪倒,再也立不起来了
谢玄稷随即滚落马下,重重栽倒在了雪地里。
他强忍着肩上的剧痛翻身爬起,朝着来人就是一通乱砍。可这是几日的长途跋涉已经耗尽了他大部分的体力,手臂上的力气竟比不得往日的十分之一,一个不留神,便?被?划出了几道长长的口子。
刺骨锥心的痛意传遍四?肢百骸。
殷红的鲜血滴落在雪地里,像是绽开的点?点?红梅。
走马灯迅速向前?转动着。
他闻到了弥漫在鼻腔之中的血腥气,他的手脚已被?绳索捆缚住,被?绑成了一只螃蟹,扔进了一架推车之中。他胸口处的鲜血不断向外渗,将身上深蓝色的衣袍染成了深紫色。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昏沉,手脚也在大雪中冻得麻木。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冻成冰块的时候,身上的绳索仿佛被?人一重重解开了,他的手脚逐渐恢复了知觉。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扫过这一间宽阔明亮的营帐。
北燕可汗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笑?容可掬道:“摄政王,别?来无恙?”
“太后?在哪?”谢玄稷直勾勾地盯着他,恨声问道。
北燕可汗一怔,随即淡笑?道:“你倒是忠心,太后?娘娘是本汗的座上之宾,王爷无需担心本汗会虐待她。有?这个功夫你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谢玄稷仍然是那句话,“我要见太后?。”
北燕可汗叹了口气,饶有?兴致地看着谢玄稷道:“这样吧,王爷,你若是肯跪下来求我,我便?让你见见你的女人。”
谢玄稷面色冷峻地睇着他,“可汗当真要如?此?”
北燕可汗笑?了笑?,不紧不慢道:“怎么样,王爷肯是不肯?”
话音甫落,帐帘猝然被?人掀开。
随即传来一道凌厉的声音,“可汗,我只让你替我将他捉住,可没让你这般羞辱他。”
北燕可汗立刻拱手道:“对不住,是本汗误会了娘娘的意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又似笑?非笑?地觑了谢玄稷一眼,笑?道:“你们有?什么话自个儿?在这里说吧,本汗就不打扰了。”
谢玄稷回过身去,待看清了来人的脸,却是笑?了。
“孟琬,果然是你。”
重现
一道闪电划破夜幕, 天边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三两颗零星的水珠顷刻间便成了?如注的暴雨。风声和着雷鸣,急急地在耳畔呼啸。
谢玄稷瞬间从梦中惊醒。
额角, 手上,鼻尖都有涔涔冷汗渗出?。
过?往的一切再度向走马灯似的再他眼前轮转。
可这一回,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一幕又?一幕的场景是切切实实在他身?上发生过?的。
只是, 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 全都想起来了?。
谢玄稷终于知道近些天以来孟琬的行为举止为什么会如此反常,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时常会表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畏惧。
原来这一切竟是因为她前世曾经亲手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