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看谢玄稷的眼睛,而是低垂着头,下意识地将手抚上了?她尚是平坦的小腹。
月份还小,旁人恐怕都觉察不出来。
甚至她自己都不曾留意。
这一路,她时常觉得胃里?不适,本以为是舟车劳顿的缘故。可今日在驿馆休息了?好几个时辰,那李知州送来的饭菜也还算合口味,可不知怎的,仍旧是恶心想吐。
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算了?算月信,仿佛已经推迟半个月有余了?。
她原是想等着大夫看过了?确定之?后,再?将这个消息告诉谢玄稷的,却不想他?一开口便是在提醒她一件事,一件她自欺欺人地想要遗忘的事他?在一点点恢复前世?的记忆。
在雁州的时候,孟琬原本是想等打完了?仗,回到京城之?后再?向谢玄稷坦白。可回京之?后,她又为自己找了?许多理由,一拖再?拖,迟迟无法鼓起勇气向他?说?出真相。
今日,或许是最后时机了?。
不论他?会?如何怨憎她,她都应该坦然受着。
她是真的再?也忍受不了?被前世?的梦魇时刻折磨了?。
她嘴唇翕动,几乎就要将那些秘密脱口说?出来。
可是……
她抚在小腹上的手微微颤动。
倘若她真的有了?孩子,那该怎么办?
要是他?真的不肯原谅自己,难道要用?这个孩子逼迫他?回心转意吗?
在她犹豫的这会?儿功夫,谢玄稷已经站起身,重?新燃亮了?烛火。烛火剧烈地跳跃着,像是一条火舌吐信,将她的心搅得乱透了?。她本来已经鼓足了?勇气,觉得自己可以承受说?出真相的代价,可是当看清他?的脸的刹那,那些话语又重?新梗在了?喉头。
“你怎么了??”谢玄稷捧住她的脸颊。
“我认得,”孟琬偏过脸去,缓缓垂下了?眼睫,黯然道,“可是有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解释。”
谢玄稷将她按在胸口,温存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又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可以慢慢同我说?,不急于这一时。”
“可那些话不论什么时候说?,都是一样?的。”
“那便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同我说?。”
孟琬摇了?摇头,埋首在他?的肩窝,声线微微发颤,“我心里?是有你的,一直都是有你的。不论我们之?间往后会?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得,我是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