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门口时,谢玄翊忽然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晁月浓道:“你放心,我绝不会?饶过他。”

晁月浓欲言又?止。

谢玄翊又?道:“你好好在这里休养,我会?遣几?个婢女?内侍来照料你的起居,只要有机会?,我就会?来看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六郎。”

谢玄翊脸上恢复了如水的温柔,若无其事地摸了摸晁月浓的头顶,“你不许推辞,好好休养身体。再过一段时日,便是父皇的千秋节。你作为儿媳是要去向父皇请安的,病歪歪的可?不好。”

日子过得实在是快得很?,转瞬便到了皇帝四十五岁的生辰。

照理说,刚打完一场大仗,理应一切从简,为朝廷俭省一些开支。皇帝自然嘴上也是这么说的,要俭以养德,爱惜民?力。可?这位主?儿平素是什么作派,大家?都心里有数。

手下的人无不是揣度着真?正的圣意办事,还是将千秋节办得隆重而豪奢。

水榭之中张灯结彩,明亮如白昼。鼓乐齐鸣。各色花卉摆在台阶前?,尽态极妍。已是深秋时节,却仍是一派花团锦簇的盛景。

推杯换盏好一阵子,大家?都醉得十分厉害了。皇帝在那边拉着一众大臣喝酒行令,倒也顾不上盯着相?王府这边。

孟琬偷偷瞥了一眼谢玄翊那边的坐席,见晁月浓就坐在他身旁,一身藕粉色的对襟长袄,衣领上是茸茸的水獭毛,瞧着又?暖和又?华丽。

晁月浓似乎才呷了几?小?口,便已不胜酒力。他扶着额头起身便要离席,被谢玄翊扶住肩膀。她微微一笑,对谢玄翊低声说了些什么,谢玄翊终于不再紧跟着她,放她离席。

孟琬见状随即站起身来,也要往晁月浓的方向去,被谢玄稷叫住,“你稍迟一会?儿再过去。”

孟琬也觉得此时尾随晁月浓未免太过明显,于是点了点头,坐回到座椅上。一直等着前?面的酒令行过了几?轮,这才借着更?衣为由往假山那边去了。

但只是稍稍迟了几?步,孟琬便寻不到了晁月浓的身影。她于是放缓步伐,沿着假山当中小?径前?行,边走边留心着左右。

“相?王妃是在寻妾身吗?”

背后倏然传来一道极其温软的声音,回首一看,正是适才离席的晁月浓。

孟琬眼底未见什么变化,唇角勾起浅淡的笑意,“方才更?过了衣,一时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在此打转。”

晁月浓一指右前?方,提醒道:“娘娘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便能走回去了。”

孟琬于是向前?走了几?步,可?半晌都不见晁月浓跟上来,又?转过身去,莞尔道:“晁良娣刚出了小?月子,是不宜在这里吹风的,还是同我一起回去吧。”

晁月浓开门见山道:“相?王妃没有什么话要问妾身吗?”

孟琬索性也不绕弯子,冷睨着晁月浓,幽幽道:“我与良娣并没有结什么仇怨,良娣缘何要这般害我呢?”

“相?王妃何出此言?”晁月浓硬着头皮道,“先前?贵妃娘娘确是误会?了王妃,可?之后查实是含章宫的宫女?所为,想来成王殿下接王妃出昭罪司的时候已经同王妃道过歉了把。”

她又?向孟琬行了一礼,“此事是妾身过失,是妾身失察,才让娘娘受这等不白之冤,妾身甘受娘娘责罚。”

“晁良娣才失了孩子,我又?如何能在这个时候苛责良娣,”孟琬一脸关?切地蹙了蹙眉,继续道,“但我仍有许多疑问,想要请教良娣。”

她觑了一眼晁月浓,又?道:“良娣可?否借一步说话?”

晁月浓于是向孟琬走近了一步。

孟琬将手挡在唇边,悄声对晁月浓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