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矢勒从外头进?来,将手中的?树枝丢进?了火堆里,里头传来阵阵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他适才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孟琬看见了,但没有拦他。

阿矢勒叹了口气。

不管这二人究竟怀揣着什么目的?接近他,这男子总归是因为他才中的?毒受的?伤,他不齿做这样过河拆桥,背信弃义的?事情。

于是他出去打了只野兔,便又回到了破庙之?中。穿了跟树枝,就放在火上慢慢炙烤。

火苗腾起,热油缓缓滑下,滴落在柴火之?中,滋滋地发出声响。不一会儿,一股焦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阿矢勒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但还?是先掰下一只兔腿,递给孟琬。

孟琬还?在帮谢玄稷擦汗,垂首摇了摇头。

阿矢勒道:“他现在已经烧得很厉害了,你不能再这么抱着他烤火,得放到通风的?地方散热。”

孟琬闻言,又扶着谢玄稷的?肩膀,把他往离火堆更远的?地方挪。但以?她?的?力?气,不可能把谢玄稷抱起来,又不能将他放在地上拖拽,只好向阿矢勒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目光。

阿矢勒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烤兔,帮孟琬将谢玄稷移到了一处土墙之?下。

头顶有一扇破损的?窗户,微冷的?夜风时不时透过缝隙吹进?来,但也不会照着人脑袋吹,温度还?算适宜。

孟琬的?眼尾泛起湿红,她?颔首向阿矢勒道了声谢,仍将谢玄稷搂在怀里,和他额头相贴,随时留意着他的?体温变化。

阿矢勒只好自己一个?人撕开烤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才吃了几口,又听见孟琬叫他:“阿……阿幺,你过来看看他是不是退热了。”

阿矢勒起身?走过去。

孟琬抬起头,“我觉得我额头的?温度和他差不多了。”

阿矢勒用手背贴了贴谢玄稷的?脸颊,冲孟琬摇了摇头道:“阿姐,应该是你也发热了。”

孟琬的?心重重往下一坠。

阿矢勒从随身?携带的?瓶子里掏出一颗药丸,干巴巴道:“治伤风的?。”

孟琬迟疑了一下。

阿矢勒将那药丸扔进?了嘴里,喝了一口兽皮壶里蓄的?水。

他又重新给孟琬递了一颗药丸。

孟琬接过药丸,却还?是没有服用。

阿矢勒冷道:“你这样提防我,刚刚还?敢让我带你去寻解药?”

孟琬也把药丸吞了下去。

她?没有就水,咳嗽了几声。

阿矢勒拍了拍她?的?后背。

“阿幺,”孟琬轻声问,“你真的?不知?道解药要?去哪里寻吗?”

阿矢勒沉默不语。

孟琬半真半假地同阿矢勒说?道:“我舅舅常常往来于南北之?间,对各种奇毒药材也有所了解,可我从没有听说?过乌云霜这种毒药。阿幺,这难道是北壬特有的?秘药吗?”

“这药你们大齐应该也有,只是不叫这个?名字。”

孟琬一怔,旋即急急问道:“叫什么?”

阿矢勒思索了一会儿,才答道:“行香子。”

孟琬如遭雷殛,头脑中一时间嗡嗡作响。

她?慌忙伸手去探谢玄稷的?呼吸,可他的?呼吸如同止住了一般,指尖没有任何微弱的?气流拂动。她?惊惧地收回了手,脸色顷刻间变成?纸一样的?白。

“谢玄稷。”

“谢玄稷,你醒醒。”

“夫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她?急切地唤着他,拍打着他的?脸颊。

可他始终紧闭着双眸,脸上已无一丝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