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稷在穿衣上不甚讲究,为显威仪,平常除参加特殊仪典会穿朱红色的礼服,其余时候几乎只着深黑色和深蓝色的衣袍,衣服上的绣纹也是最简单的竹枝暗纹。
这还是孟琬第一次见他穿这种丹枫色的斜襟袄子,颜色鲜艳浓烈不说,袖口滚边处的花鸟星月图腾也是俏皮生动。这副打扮,和他素日里示人的古板模样天差地别。
他对?着铜镜照了半天,冲孟琬撇撇嘴道:“这样会不会不够威严。”
孟琬捧着谢玄稷的脸颊,将他的脸扳过来,正对?着自己。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发觉的确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试着解下谢玄稷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又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这回总算是顺眼多了。
说起?来,谢玄稷的身形本就生得?高大挺拔,肩膀也宽阔,把头发披散下来,再束上一圈牛皮做的抹额,要是再蓄上一脸的胡子,还真就是胡人的样子。
然而?谢玄稷非常坚决地拒绝了孟琬给她粘胡子的请求,顺道还挖苦了一下她手?里的假胡子像一条活灵活现的蜈蚣。
孟琬不依,坚持要把那条“蜈蚣”贴到他鼻子下面,他怎么闪避都躲不开她的魔爪,最后实在也是拗不过她,由着她去了。
孟琬一边涂着胶水,一边憋笑道:“这胡子虽不好看,可拿来乔装打扮是最好用的。我前几日贴上这个,混在军营之中许多天,旁人都未发觉……”
“那怎么兄长还是发现你了?”谢玄稷一点面子也不给孟琬。
孟琬也不恼,面不改色地涂好了胶水,拿起?假胡子照着谢玄稷的人中就是用力一按,方才没好气道:“那是我故意让他知道的。反正那时候他也没法把我送回去了,让他知道了,我还能少?受点苦。”
沉默了一会儿,谢玄稷又道:“对?了,我还忘了问你。你来这里,也是瞒着岳父岳母大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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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件事,孟琬刚刚爬上嘴角的笑意便凝固住了。她垂下头,叹了口气道:“我让冯九替我瞒着家里,说我回王府主持家事了。这套说辞骗住我父母倒是不难,可我怕陛下召见。而?且我在军中的事情?,许多将士都已经知道了,恐怕不日就会传到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