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拿不?定主意。目光又往右边移了几分,他一目十行地掠过上头的文字,亦是久久不?言。
还是孟琬先哽咽着开口:“昀廷,我该怎么办?”
一个没忍住,眼?泪从?眼?眶中垂直滴落,将字迹洇得一片模糊。
她慌忙抬手要撇去泪水,却被谢玄稷单手反握住。
他从?她手中抽过手帕,轻轻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孟琬又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没有办法再长途跋涉,更不?要说作战迎敌。我若是允了他,那我此刻写下的不?单单是一道朱批,而?是他的催命符。”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烛台上的火焰被吹得飘摇。
橙红色的光晕映照在她的面庞上,她眉宇间的愁容愈发清晰。
“我知道他去意已决,可我……实在狠不?下心。”
谢玄稷依旧没有说话,既没有出?言安慰,也没有给她任何建议。只是松开了揽在她腰上的手,直接将案上的朱笔拿了起来?。
孟琬一惊,下意识就要将朱笔夺回?来?。
谢玄稷手指稍稍松动了些,她便轻而?易举地将笔抢了回?去。她像是拿着什么烫手山芋似的,急急要将那笔丢开,执笔的手却忽然被他握住。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孟琬用力?地挣扎了好?几下,却是无济于事。
奏疏上顷刻间就多了一个朱笔写就的“准”字,他带着他的手运笔,仿的是孟琬的字迹。可她的字实在是太过独特,谢玄稷又不?擅书道,仿出?来?的字迹与她实在相差甚远。就算出?现在奏疏上,也会让人一眼?认出?来?不?是出?自她之手,必然做不?了数。
可不?知为何,孟琬对?着这?欹斜的字迹,默默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孟珂递上来?过许多封相同内容的奏折。
她拿出?另外一封,笔尖悬在空中须臾,还是落下了一个准。
后来?在城门迎孟珂的灵柩回?京的时候,孟琬看起来?格外平静,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
谢玄稷握住她冰凉的手,问道:“你还好?吗?”
孟琬道:“再不?好?,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两世?又一次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