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正落在?冯九脚下,冯九弯下腰正欲将纸团捡起,便被谢玄稷喝止。
冯九只好直起腰,垂着头走到谢玄稷跟前,等着被他训话。
果然,谢玄稷冷笑一声,又?抽了一张熟宣,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如今越发会当差了,说说吧,又?背着本王鬼鬼祟祟地去干什么了?”
“殿下这话说得也忒难听了,”冯九拱了拱鼻子,“小人?只是想着王妃回娘家?也好一段时间了,怕传出去不好听,这才领着人?前去探望王妃,也好让外人?知道殿下和王妃之间并无嫌隙。”
“那你见到王妃了吗?”谢玄稷不咸不淡地问。
“没?呢,”冯九故意摆出笑嘻嘻的一张脸道,“孟将军说王妃起了满脸的疹子,这才整日躲在?府里?,谁都不肯见。”
谢玄稷蓦地抬眸,同冯九对视了片刻,又?将视线移开,继续在?纸上画图,“可有叫宫里?的太医看过了?”
“孟将军说王妃已经快好了,只是这几日还见不得太阳,吹不得风。而且姑娘家?嘛,总不愿满脸红点子给人?看见。”
谢玄稷“哦”了一声后,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吩咐道:“我走以后,府里?的日常事务你大可以交由手底下的人?来管。你这边,还是需要多留意郑贵妃和裴知行?那边的动向。许将军和廖将军都不在?军中,你若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都可汇报给张侍郎。”
冯九躬身道:“小人?遵命。”
“还有孟府那边,你平素也须多关照些?,别再闹出之前江临那样的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罢,又?补充了几句:“孟珂与我有同袍之谊,孟尚书也是朝廷二品大员。只要本王与孟家?还是姻亲,那在?外人?眼里?相王府和孟府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王不得不多帮衬着孟家?。”
冯九道:“殿下不必解释这么多,小人?都明白的。”
谢玄稷仍不放心,又?叮嘱道:“我不在?你的这些?日子你千万要当心,以自保为要,万勿冲动行?事。”
“小人?知道了。”
谢玄稷仰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长长叹了口气,“这场大雨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
冯九也道:“是啊,小人?已经许久没?见过艳阳天了。”
暴雨接连不断地下了三?日,然而到了大军出发前,天空竟奇异地放了晴。风轻日暖,万里?无云,暑气也不重,最适宜行?军。
皇帝大喜,认为这是上天有意襄助大齐,竟在?永安门?城楼上擂起了军鼓,城楼上鼓声震天,城下的士兵亦山呼万岁,士气高涨。
谢玄稷随皇帝登楼,就站在?他身侧,剑眉斜飞,目光如炬,犹如一棵笔直的青松,傲立于山巅,极目远眺。他一袭戎装,墨发高束,曜黑色的铠甲上闪烁着刺眼的寒光,朱红的披风被猎猎西风卷起,为原本冷峻的面容更添上几分肃杀之意。
一曲《破阵乐》毕,皇帝丢开鼓槌,招来一个内侍。
内侍端上一个细长的铁盒,呈到谢玄稷面前。
皇帝笑道:“吾儿,打开看看吧。”
“是。”
谢玄稷打开盒子,却见一柄泛着灿灿金光的宝剑置于其中,鎏金的剑柄上镶嵌着数颗鸽血红宝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
“此剑为云崖山一位道士进献,剑身由陨石打磨而成,坚韧无比。太宗皇帝呈此剑斩下数十个敌军将领的头颅,开疆拓土,奠定我大齐的百年?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