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接着说道:“吾儿将征,朕心甚忧,然朕亦对三?郎寄予厚望。汝乃国之栋梁,当为社稷披坚执锐。朕赐汝御剑一柄,愿汝仗此剑光,扫除胡寇,安邦定家?。”

谢玄稷单膝跪地,抱拳道:“多谢陛下厚爱,臣誓不辱命。”

皇帝拍了拍谢玄稷的肩膀,“盼汝早日凯旋,共庆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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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结束后,谢玄稷走下城楼,掀起衣摆跨上枣红色的骏马,策马扬鞭飞奔出了城门?。马蹄踏起阵阵烟尘,将他的背影隐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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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未行?几步路,马上之人?却猛然提起缰绳,掉转了马头。骏马传来一声急嘶,两只前蹄霎时间立了起来,深红鬃毛在?风中扬起。

谢玄稷仰头回望高高的城楼。

城楼上旌旗飘飘,金铎摇曳,皇帝和文?武官员正立在?墙垛前,目送他远去。

看到他回头,皇帝甚至还做作地冲他张开双臂用力挥了挥,接着从内侍手里?一把夺过鼓槌,在?鼓面上卖力地敲击,高歌着为儿子送行?。

谢玄稷端坐在?马鞍上,在?原地静立须臾,最终还是微抿薄唇,收回目光,重新调转马头,朝着北边疾驰而去。

待到谢玄稷的背影消失在?了蜿蜒的道路尽头,皇帝才揉了揉略有些?发酸的眼眶,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裴知行?,忽然有一点赧然。

皇帝悄悄撇去了险些?溢出来的泪水,叹息道:“裴卿,你说相王刚刚的表现,是在?埋怨朕吗?”

裴知行?道:“相王殿下与陛下是君臣是父子,不管是作为臣子还是儿子,他都没?有埋怨陛下的道理。”

皇帝久久没?有作声。

旁边的大臣和内侍亦是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缓缓转过身,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侍立在?身侧的内侍,“三?郎媳妇怎么没?来?”

内侍回:“相王妃是内眷,按理说是不能登城楼的。”

“这些?说辞就不要拿来哄骗朕了,”皇帝道,“朕也是从亲王的时候过来的,那时候朕去南边赈灾,先皇为朕饯行?,云纾就默默站在?先皇身后。她什么也不说,可她的心意,朕却是知道的。”

云纾是皇后的闺名。

皇帝已许多年?未在?人?前这么称呼过皇后,左右侍从,包括裴知行?都不免有些?错愕。

“你们也不必瞒朕,朕一早就听说相王与王妃不睦,只是一直没?得空关心相王。而今看来,传言非虚啊。”

裴知行?道:“陛下,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是强求不来的。陛下便是有心让他们夫妻如何如何,他们怕也不愿意听。”

“这倒是句实诚话。”

皇帝笑呵呵地觑了一眼旁边的内侍,那内侍也是笑着附和。

裴知行?却话锋一转,“只是臣听闻相王与这孟氏是陛下赐的婚,他们二人?不和,是不是……”

话还没?说话,城楼之下忽跑上来一个小黄门?,跪倒在?地上禀告道:“陛下,相王妃求见。”

皇帝一怔,“她怎的现在?才来?”

“那陛下要宣吗?”

“来都来了,便叫她让来看看吧。”

不多时,孟琬也登上了城楼。

她身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未施粉黛,形容憔悴,头发也只松松垮垮绾了一个单髻,上头没?有一点簪饰。甚至还有几绺头发似乎因为赶路太匆忙,直接垂落了下来。

这般仪容不整,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幸得皇帝今日动了几分舐犊之情,不与她计较,只叹了口气道:“你来得太迟,三?郎他们已经走了。”

孟琬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