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四岁,帮妈妈打扫卫生。
他很骄傲。
午夜时分,母子俩用小推车推着硕大的黑色垃圾袋,去集中销毁处扔垃圾。
电梯年久失修,没有监控,所以无人知晓。
可当电梯门开,外面站着一人,抬头打量一眼便笑着说:“白珂?这么晚了,带这么多垃圾去哪扔?”
母子俩僵在原地。
白珂只一瞬就反应过来,清淡地笑了下,“谢谢领导挂心我们娘俩,最近加班,攒了不少生活垃圾,再不扔就臭了,所以赶紧下来丢。”
“是吗?怪重的吧,我帮你们拿。”
“可别,又脏又臭的,回头弄脏您衣服。”白珂说。
“不至于,我闻着也不臭啊,什么垃圾,我瞧瞧好不好搬。”说着,男人伸出手。
“――岑叔叔!”幼鸟忽然叫了声。
他年纪还小,嗓音奶声奶气的,因为感冒鼻子不通气,有点惹人怜爱的沙哑。但凡是家里有孩子的,都不可能忍住不搭理他。
男人果然回过头,儒雅的镜片后,眼睛笑弯成月牙。刚才伸向垃圾袋的手,转了个弯,揉到了白翎的头发上,搓了下他的小羽毛。
“怎么啦?”
幼鸟抬起圆圆的杏眼,满怀期待地问:“明天嫣嫣还去上游泳课吗,她学得好快,老师只夸她一个。嫣嫣还跟我约好了,明天要教我怎么练。”
“这样啊……”岑叔叔念着,唇角纹路笑了。
地下世界出生率很低。当了这么多年领导,换了三个妻子,就得了一个宝贝闺女。他宠孩子宠得无法无天。
“那明天去跟嫣嫣学游泳吧。”
亲切的一句话,语调轻飘,却在母子俩心里坠出一锤定音的效果。
男人搭电梯上去了。
幼鸟和妈妈无声推着推车,继续走。
片刻,白珂问:“宝宝跟岑嫣很熟?”
幼鸟看着前方,“不熟。”
“那怎么说谎……”
幼鸟停下小短腿,扑得抱过来,搂住女人的腰,小脸热热地贴在她被冷汗浸过的小腹,“妈妈,为了妈妈,我什么都愿意做。”
不择手段,保护家人。这话被他铭记于心。
他擅长和“母亲”成为共犯的人生,也是从那时起,生根发芽。
?
醒来。
白翎大口喘着息,呆呆望着天花板,感觉整个后脊都被冷汗透湿。
人鱼耳朵尖,睡梦中听到他不正常的呼吸,下意识把手伸到他腰际,手掌托着他热乎乎的小腹往自己怀里按。
在他的手臂钳制下,白翎艰难地挪过身,换成面对面的姿势,埋进他胸肌。
摸到鸟汗透的后背,郁沉睁开眼睛。他像往常哄做噩梦的鸟那样坐起来,点亮床头的小夜灯,一边揉着散乱的金发,一边困倦地适应光亮,嗓音温柔:
“宝宝怎么了?”
明明腔调,样貌都不相同,白翎却莫名鼻腔一酸,低下头,“没什么,做梦梦到了坏事而已。”
“一切坏事都会过去的。”人鱼像抱孩子一样,轻柔捋他的后颈,“我向你保证。”
“郁沉。”白翎拽他的衣角。
“嗯。”
“……等一切都结束了,你能不能陪我去趟地球,把我妈妈的坟迁过来?……我不想她待在那里,黑漆漆的。”白翎声调轻得快听不见,“她喜欢向日葵,我想带她去有阳光的地方。”
“那我们一块儿给她种一片。喊上施洛兰。”人鱼轻缓道。
“好……”
来帝国之前,他看过妈妈的病例单。常年在地球表层的废土工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