鲣鸟不能夜视,这里暗得像地狱。

这时,那滚动的声音近了,紧贴着墙角,他隐约辨认出一部分:

一颗头。

再一颗头。

左边一颗,右边一颗,旁边一颗……头,全是头!不同样子的脑袋,像被捆扎的断头鲜花一样,插在一个四米高的海绵圆球上。密密麻麻转过来,转过去,无数双空洞的眼洞也碾过来,碾过去,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看到了失踪的战友……

那两只麻鸭歪七扭八的脸,终于转过来,还认出了他,用扭曲,吊诡的音调,向他喃喃:

“你好呀,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