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长官。
他的名字曾被上百人写在阵亡联系册上。
里面有他生死与共的朋友,也有从未见过面的志愿兵。在那个年代,陌生人与陌生人之间的信任与托付,可以跨越时间,空间和认知。
深夜里,白翎趴在小旅馆坑坑洼洼的木桌上,借着微弱的台灯,沙哑地读着名字。左边是报纸上的枪毙名单,右边是联系册,他每找到一个相同的名字,就用黑笔在上面打一个X:
“……克莱因,死亡……赤沙,死亡……艾斯克维尔……死亡……”
“赎金每人每笔8000,火葬2000,骨灰盒700……”
赎金是必要的。当局很会做生意,他们把枪毙的尸体屯起来,等着那些泪流满面的亲人找上门,再敲诈一笔,美其名曰“保管费”。
白翎托人交了钱,将他们一具一具领出来。
为此,他散尽家财,还花掉了好心人当初给他重新开始生活的钱。
可他不觉得后悔。
好心人把我赎出来,我再把朋友们赎出来,他赎我一个,就等于赎了上百个灵魂……我得好好活着,不能让那四百亿白花,好人,希望他上天堂。
白翎买了一块墓地,将那些骨灰盒下葬。
守墓人看着他歪歪倒倒,病气潦倒,也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便借机推销:“你要给自己买块墓地吗?现在有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