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大声报警。

那怪物品尝一番,评价道:“宝贝的肠道菌群很健康。医生说我最近肠胃不好,应该多补充一些益生菌。”

说着就握住了那只义肢脚踝,动作亲昵地往自己这边一拖,低头准备吃个自助餐。

白翎瞳孔地震,感觉眼前的一切已经领先他认知底线一百年。他来不及崩溃,动作比脑子更快,呲溜一下就逃脱掉――

义肢掉在沙发上。

炸毛的隼也掉到旁边,翅膀M型展开支棱着身体,独腿的小黄爪蜷缩着。

人鱼低头,隼鸟也抬头,一人一鸟对视了一瞬。

人鱼微笑:“宝贝还是第一次主动在我面前变成原型,到我怀里来。”

伸手抓鸟,鸟蹬一下沙发就飞走,“不要――”

眼看着就要成功飞进通风管道逃之夭夭,鸟爪子猛然一坠,翅膀没扑腾住,一下子就掉下去。

紧接着,轻薄柔软的羊绒外套上来就是一裹,将鸟按到怀里。人鱼埋头对着他黑白波点状的腹毛猛吸一口,鼻梁粘着小羽毛:

“一股暖烘烘的味。”

小黄爪颤颤朝天,勾住几缕金发。

隼:……我被污染了。

?

白司令的产蛋虚弱只持续了短短十分钟。时间一到,他就裹着那件外套蹦下来,露着一条长腿,骂骂咧咧地单腿蹦到里屋去。

神经鱼,谁准他吸自己腹毛的……弄得他小腹好酸,腿软得都快站不住。

堪堪扶住墙,他探着身子埋进衣柜里扒拉衣裤,没一会一只手提着衣服凑到眼前,他正晕乎着,接过来就说声“谢谢”。

转过身,撞上了另一堵高墙。他愣神一秒,那“墙”就单手托着腿根把他轻轻松松抱起来,抱回了客厅的沙发。

由于休息室空间有限,能供活动的地方仅限于这几样地方,沙发便早被人鱼标记气味,隐隐成了他第二个窝。于是他这样的行为,看起来就很像把白翎叼回巢穴里。

两人相对无言,郁沉神色如常,抽着湿纸巾四处料理事后痕迹,擦皮沙发,擦义肢,再擦擦鸟。

白翎就斜躺着,恨恨盯着他,要是眼神能变作实体,他估计早把那头金毛给点燃了。

“你倒是如愿了,”赤脚倦倦抬起踏在人鱼胸肌,碾了碾,白翎咬牙切齿,“吃了我的蛋还烧吗?”

郁沉从善如流:“看情况烧。”

白翎:“……”

好一个看情况,这是不打算善罢甘休啊。

人鱼低头仔细收拾,让白翎得以观察他一会。他的样貌和外表都跟吃了防腐剂一样,毫无变化,但白翎总觉得,这人好像跟去年刚认识的时候不大一样了。

这种改变说不上来是正向还是负向,要让白翎形容的话,可能是“松弛”二字。

他在他面前,都不端着――装都不装了。

白翎还记得,去年冬天的郁沉端庄持重,克谨束缚,许多情绪都深深藏在眼底,言语上透露的不多。他俩相处时,郁沉也始终在无条件地付出,而绝口不谈回报。

可是在他三番五次的纵容下,这老东西似乎渐渐敞开心扉,试探着朝他伸出了触角。

郁沉行为上确实越来越怪,可从情感上来说,他似乎脱离了一个完美运行的政务机器,变得有“人味”起来。

不能说的话跟白翎说,不能做的事跟白翎做。

而且,或许是白翎的坦直脾性感染了他,郁沉也开始坦诚索求。

这是好事。

如果他们想作为配偶长久地走下去,就得这样有来有往才对。

疯批鱼,都是我惯的。白翎默默扭转脸,勾起嘴唇。

郁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