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过我们。”

鸟司令是个好人,他打过许多胜仗,浑身都是伤病,但他依旧好心,一瘸一拐帮他们收拾行李,还问:“你有朋友吗?没有的话,最近可以到我那里去住。”

说着,转身笑了下:“当然,不太宽敞。”

鸟司令的住处的确不宽敞,但这不妨碍他们滚上了一张床。

那床是铁铸的,晃起来嘎吱作响。

某日,床塌了,鸟司令骑在他身上,把他晃醒,“瞧你这大尾巴鱼干的好事。”

他眨了眨金色睫毛,视线慢慢移到鸟司令那张年轻英气的脸上,旁边的墙上挂着电子时钟,时间显示,现在是二十年前,一切苦难都还未发生。

坍塌的床铺上,白翎看着他从睡梦中醒来仍旧怔愣的脸,抿起了唇,捧着他的脸说:

“床翻了,到客厅去睡。”

他恍惚中记得,自己在病床上腐烂了尾巴,掉了许多鳞片,很疼很疼。现在他腿上也在疼,但白翎细瘦的手指紧紧牵着他,时不时观察他的面色,低声问:“尾巴还疼吗?我有止痛药,也不知道你吃了管不管用。”

边说,边将他安置在客厅床铺,起身去找药。

白翎刚转身,就被人鱼拽住衣角。

他回过头看,郁沉慢慢说:“我做了个梦……”

白翎便走回来,轻而快地凑在他唇边吻一下,把鸟类的体温传递给他,在耳边轻轻说,“该醒啦,幸运鱼。”

一觉醒来,美梦成真。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弯起唇。

真是幸运鱼。

?[186]行为性发热

吃了两颗止痛药,这一觉算是睡得昏天黑地。预定的闹铃响了三次,被窝里才缓缓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摸索着按掉。

白翎埋着脑袋,声音含糊,“几点。”

“六点半。”

“这么早?”

郁沉掀着眼皮,看一眼终端,又闭眼躺回去,“……要开会。”

怀里睁开一双灰眼睛,“要开会你还不起来。”

郁沉把热滔滔小火炉似的鸟搂得更紧,蜷起背蹭了蹭,懒懒的,“再睡十分钟。”

白翎问:“十分钟够吗?”

他似乎转眼睡了,气息很轻:“不够……”

于是,每周一次的全体内臣阁老会议,以三十年来的破天荒,因为君主个人原因而临时推迟二十分钟。

老臣们在线上等得人心惶惶,还道天上下红雨了,一向勤政的君主竟然没有按时出现,不知道碰到什么棘手的世界难题。

这边,君主和王后慢吞吞爬起来,为要不要叠被子而纠结。

人鱼坐在凌乱的床铺边,侧着身,半梦半醒地揉着长卷发,宽肩厚背公狗腰一览无余。他感觉到背痛,下意识摸了摸后背,转头朝白翎描述:

“把我背上抓烂了。”

又无意低头,看向自己胸口,控诉:

“这里也有。”

白翎脸颊脖子都烧起来,明明君王不早朝的是这鬼东西,怎么弄得好像是他荒淫无度一样。

他局促混乱地爬起来,丢下一句“你活该你”,就快步走进浴室,拉上门。

什么洪水猛兽。

但这猛兽不仅会让人发大水,还会开门。白翎看他慢腾腾进来,旁若无人又理所应当地把单人浴室挤成彼此呼吸可闻的样子。

这条鱼,好像在梦游一样。

小臂撑在陶瓷台盆上,白翎面对镜子刷牙。

镜面灯柔和,坦诚地反射出身后的情景。白翎随意抬眸,镜子里大型动物一般的男人就俯身贴过来,脸颊搭上他肩膀,双手合腰环抱着他。

发量浓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