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那水渗透进了身体,随着器官逆流,冲刷,直至流进大脑,从某些说不清的脑区产生刺激,控制他的身体释放出一些睾素,来引起欲求。
被子下,他无意识蹭了蹭小腿。
是噩梦。但白翎已经和处得它太熟,熟到开始习惯起它。有时候它来,他甚至会庆幸是它而不是其他更糟糕且血腥的东西。
可是自从和郁沉确定关系开始,这还是它第一次出现。
或许,那条鱼的存在,无形中阻挡了噩梦的浮现。
白翎轻微松着气,坐着缓了一会。
这一夜,他少见得睡眠深沉,没有中途醒来。不知道是安眠药的效果好,还是近半年郁沉管着不让他乱吃药,使他的耐药性降低许多。
他看了眼药的包装,发现是没吃过的新药,便给卓医生发了条消息:
“这个牌子的药,效果不错。”
卓良木收到消息,差点吓得终端掉地上。
……效果不错?
他根本不敢说,君主严令禁止他给鸟喂精神类药物。那两片药,只是他秉持着医生的准则,替换的安慰剂――毫无药效。
卓良木小心翼翼问:“昨夜,你还好吗?”
外面可是已经闹翻了天。野星刮起信息素风暴潮,弄得四分之一星球的人,夜里都在做同一个噩梦。
“好。”
只有一个字。
不是惜字如金,而是因为白翎刚发出去,下腹就突然坠痛。他慌忙跑进厕所,经过镜子时下意识一瞥,霎时僵在原地。
小腹,又鼓起来了。
掉了两颗扣子的睡衣是松散的。没怎么动,便能隐约看到皮肤上的诡异花纹。
鳞片状,雀蓝色……他的手筋在不正常地颤抖,呆在镜子前,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楼下餐厅一声模糊的招呼,将他惊醒。
他几乎是逃似的钻回卧室,手足无措,到处找枪想要自卫。在枕头下找到时,又恍惚想起,那怪物留下的东西在他肚子里,如果开枪,他也会死。
会死。
“去死,去死!”他咬牙切齿,混乱得用枪托砸着肚子,一下,又一下。
仿佛要把那怪物砸死。
这捶砸的效果很快反应到身体器官各处,首当其冲的,就是生殖腔――里面变得很涨,像气球充满了水那么涨。Omega的生殖腔只有鸭梨那么大,就算涨满也不会冲破肚皮,但他就是小腿一阵阵发软,以至于差点走不动路。即便弓着身子扶住门框,昂头堪堪呼气,也无法从酥麻与湿凉的奇怪交织中挣脱出来。
坐在马桶上,小声地崩溃,救命,救命啊……
似乎有东西排出来了,他松了口气,结果听到是咔嚓一声脆响。
他慌忙站起来,扭过头,看到陶瓷上面正碎了一颗蛋。
金黄色的蛋液混合着蛋白黏着下滑,接着,蛋壳整个裂开,咕噜噜滚了下去,堵在下水口变得不上不下。鸡蛋的粘液,与蛋壳之间萌生将掉未掉的稠密感,让人眼球发涩,羞耻到疯癫。
按冲水键。
发疯得按,一次,两次,三次。如果有人住在他楼下,绝对会被厕所频繁的冲水声吵醒。
没用,新鲜蛋太黏了,根本冲不掉。
得用更厉害的东西。
他扶着门框出去,屋内传出烧水声。很快,他拎着一壶热水重新走进来,哗啦,全倒进去。
100度的热水。蛋液熟了。
他呆滞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再次粗暴按下冲水键。清白色的蛋白滚落下去,然而,质地更浓的淡黄仍然扒在陶瓷上,散发着一股新鲜滑嫩的甜腥味。
活脱脱就是煮熟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