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眼眶湿涩,终于忍不住嘶声喊:“你这个疯子,你发什么疯!这是人能干出来事吗,啊?”

郁沉勾起薄冷的唇:“白司令还困吗?”

“……不敢困了。”他倔强地扭头,含泪承认。

“之前跟我说没兴致,现在够刺激吗?”

刺激,当然刺激,他整个脸都麻了,咬着嘴唇,甚至都感觉不到嘴唇在哪。

“禽兽……人面兽心的老变态!”

郁沉凑近他耳廓,气息冰凉:“我们都是禽兽,你是禽,我是兽。”

在肮脏的世道里,一起痛饮血肉的共犯。

白翎绝望地闭了闭眼,特么的,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这老混蛋说得没毛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无意识地向后伸起肩膀,左右摇摆着手臂,好累好热,可是得撅起尾羽维持平衡,撅高,尾巴再高一点。

被DNA控制,复刻动物行为。

郁沉手臂撑在他身侧,让开一点距离,饶有兴致地观赏着,神情盎然仿佛在看皇家大剧院的高雅剧目。

小母鸟的身体非常诚实。

嘴上骂着“混蛋”,“禽兽”,进入状态之后,就开始不自觉用力挥舞翅膀,作飞机展翼状,奋力向你表示欢迎踩背。有些鸟类学书,形象地称这种雌性求偶舞为――

郁沉把他抱过来,锐齿抵在他汗湿的后颈,冷不丁戏谑道:

“白司令,在开小飞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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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司令,在开小飞机吗?”

人鱼说话时,浓烈的信息素笼罩在呼吸间。他贴得太近了,近到只要白翎稍微动一动脖子,就会被咬穿腺体的地步。

长居险境而形成的危机感让白翎清醒一秒。几乎是本能的举动,他回身便一胳膊撞去,带着风声又凶又狠,如果打在寻常的alpha脸上,必定已经撞断对方的鼻子。

可惜伏蛰在他身后这只,非同寻常。

一肘击空,肌肉拉扯的惯性立即返上来酸痛。

白翎愣了愣,正要回头去看,忽然后脖颈捏握似的一紧,神志尚未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已经被掐着脖子脸朝下狠狠摁在了地上。

力量对比悬殊,根本不容人质疑。

下一秒,撞上他脸颊的不是肮脏的胶皮地板,而是珍珠府绸的布料。老男人爱干净,却把衬衣垫在他身下任凭糟蹋。

“希望你跟上我的步调。别掉队,士兵。”

对方颇有治理的意味,刻意加重力度。

去你爹的,狗皇帝!

白翎整条脊背都绷到极致,宛如一张新月形的弓,被重重拉扯到崩弦边缘,随时可能挣断。

实在是被喂得太满,太过分,好像贫民窟里因为贫穷而饥饿断食,饿坏胃部的人,某一天突然被抓起来,强制装入牙医用的5cm口腔固定托。不仅被逼着颤巍巍张大口,还被一次又一次塞进厚重的肉块,整个五脏六腑都快涨吐了。

可对方还以温柔到病态的声音,不停关怀你:

“你太瘦了,宝贝,之前的人都没好好喂饱过你。”

久居高位善于伪装的老皇帝,性格崩坏点彻底暴露。

在这之前,白翎哪知道他对“喂饱”和“食欲”的理解和正常人背道而驰。要是白翎多长几张嘴,他估计要全都塞满才算作罢。

混乱中,白翎看到地上的影子。

两道影子一会黏着,一会分开。忽然,伏在上面的长影痉挛地抖了抖肩胛骨,白翎心跳杂乱,呼吸急促地看着漆黑影子长出了一根根粗刺。

骨刺从人鱼脊椎骨位置自上至下次第伸出,尖而锐利。烈日阳光从骨刺缝隙间漫射下来,影子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