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应该饿了。”
人鱼听力绝佳,似乎听到了他胃部痉挛绞紧的声音,自作主张开始张罗饭菜。
白翎猛得清醒,定睛一看,野牛小山般雄壮的尸体就在他身前十厘米处。
呲――刀子拔出。
尚且温热的牛血,喷溅到身旁的墙上,腥热溅到了他惊恐苍白的脸,也溅到快速滚动的眼球。
人鱼用手臂替他擦了擦脸,残酷而怜爱,“瞧你,怎么能被下等动物的血弄脏呢。”
白翎颤抖着薄薄的眼皮,知道他的言下之意:能弄脏你的,只有我。
惊惶失措地扭头看,人鱼已经开始切肉。他动作娴熟,划开5厘米厚的牛皮,轻松地像在开拉链。
白翎恍惚想起这人之前带自己去餐馆的情形,原来当时早有预兆。对方拿着刀叉分解整块烤肋条时,手法坦然又熟练。显然,那是经过无数次练习,手上沾过成千上万敌人鲜血才能练就的姿态。
拿捏着外科手术医生一般的精准,游刃有余。
肋条,肝脏,里脊,热气腾腾的肉,诡异的腥甜直往人鼻子里钻。避开大动脉,他找了最嫩的肉,切下来握在手里,准备一片一片喂给他最爱的鸟。这是性成熟前的最后一次喂食,身为监护人,他当然要按照人鱼的传统,负起责任。
饶是白翎见惯战场横尸,此刻也被这场面吓得肢体发麻。
他下意识想要逃跑,疯狂躲避着喂食的手,感觉自己好像被人鱼逼到海浪变岩石壁的悲惨雌性,被抓住脖子,拖到角落。
“吃下去,多吃肉,你会长得健康而漂亮。”
强迫性喂食。
人鱼边温柔抚摸着他的白发,边发出命令:“吞进去,吞到嗓子里,慢慢咽……嚼,好孩子……”
每一个步骤都要在他的操控下进行,有张有弛,掌握节奏,像是在吹训狗的哨子。白翎被堵在墙角,边和他交尾,边吞肉。根本无处可逃,只能眸光涣散,机械地做着喉咙吞咽动作。
血水淋漓,气味粘腻,在狭小昏暗的车厢里疯狂肆虐放纵。
给鸟喂食时,必须检查食物是否正确到达胃囊。
人鱼看着他年轻的雌性吞下食物,便伸出手指,探进口中,他摸到了雌性正在收缩的喉咙,很软很烫,42℃的温度和绝对服从透过指尖的末梢神经传递到大脑皮层,他享受极了,不禁轻轻地拍起尾鳍。
舒服。
人鱼忍不住亲他的额头,温柔到极致:“宝贝,我的孩子,再来点肉,好吗?”
他实在享受喂食的过程。
“……不!”
好吧,可怜的孩子红着眼睛说拒绝,他得体谅。毕竟窄窄的小鸟胃装不下太多东西,如果再成熟一些,他都想把自己塞进鸟胃里。
真可惜。
人鱼遗憾抚摸他的脸:“你得告诉我,你吃饱了。”
白翎后脊冒着凉气,神志不清地重复:“我……吃饱了。”
“你高兴吗?”
“我,”白翎发出一声崩溃的低泣,哑着嗓子,“谢谢您喂食。”
多可爱的孩子,会感恩家长。
人鱼这才满意地放过他。
剩下的里脊,人鱼用尖尖的黑指甲捏着,舌头卷进了口中。咀嚼声清脆多汁,是吃生肉会有独特的脆嫩感,生食人鱼来说稀松平常,他吃起牛肉,就像嚼果冻那么随意。
人鱼还做人的时候,教养良好,所以吃东西时姿态相当讲究。
可在白翎眼里,他那种理所应当吞噬他者的氛围,简直邪异得叫人牙齿打颤。
他回想之前,终于知道为什么暴君见到伊苏帕莱索用鱼身进食的场景,会吓得头脑发疯,深深留下终身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