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1 / 2)

火带来了消亡,也蒸干了眼泪。

涕泪之中,冤魂一定已得到安息,转世轮回,重获新生。

我希望张明生也一样。

所以我讲:“那么,今天,祝你,生日快乐。”

张明生转过来看我。

看着他的眼睛,我忽然想讲得更大声,所以我再一次讲:“张明生,祝你生日快乐。”

他愣了一下,继而哑然失笑。

他终于笑了。

“好,”张明生回身过去,对着火光张开手臂,直面这往事的陨落,他讲,“祝我生日快乐。”

燃烧张耀年辛苦累积的富贵,照亮劫后余生的活人。

我望着张明生在风中飞扬的头发,看他背对着我潇洒敞开的怀抱,讲:“我祝你,明亮一生,”

刹那间,张明生回身紧紧地抱拥上来,似乎要挡住所有火星与狂风,但我已不需要谁为我遮风挡雨,我们俩个是站在一起的,我们是替彼此分担过的。

“这是最后一面吗?”张明生在我耳边问。

我对他说,“但假如我们有缘分,某天碰巧在街头遇到,我不会躲开你。”

“我会走遍每一条街,”他低声说,“我会追着你不放。”

“不要来找我,”我摸过他的发尾,“过你自己的生活。”

我轻轻地将他推开,咫尺之遥,我捧住他的脸,他很自然地将额头抵过来,我看着他,讲:“接下来的八年,你应该还给我。”

他的嘴唇蹭了过来,不是吻,就只是轻轻地蹭。

错乱的呼吸间,我的声音放得更低:“也把这八年,还给你自己。”

“我们会再遇到的,”他终于接受,声音轻到像是叹息,偏着头,将脸贴在我的手心里。

“在那之前,”我摩挲着他的脸颊,“明生,去看飞鸟吧,不会再有人打搅你。”

他忽然覆盖上来,抓住了我的手。而我已打算抽走,即使很难。

短暂地交握后,他松开了。

我和他同床共枕许多年,却感觉从未像这段时间的这些拥抱来得亲近。

我终于还是得到了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从一开始就没那么多。

我转身离开,再没有回头。

他终于放我走。

当晚,我又做了一个梦。

我穿梭过雪白的墙壁,在无数人的簇拥与围挤中肆无忌惮地行走。我听见低泣,听见呼吸,听见车的鸣笛,听见一拥而上的哄闹。

我走进一间病房,看见憔悴的李译。

他坐在一个人的床头,头垂低,同那个人拖着手。墙壁上的电视开着,新闻像眨眼一般高频率播闪烁,无数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我与张明生的事,已闹到满城风雨。

我昔日的照片被放大,只剩一狭马赛克遮住眼睛,旁边是余怀青在各种偷拍照片的模糊身形。它们赤裸裸地展示着,继而重合。

张明生当场死亡,只留我一息尚存,吊着全天下人的目光。一个警察,竟沦为富家子的阶下囚,改头换面,以假身份示人。两个男人,三个名字。多好的豪门密事,足够港岛日谈夜谈,挂在门廊,风过便响,盖过那一日的枪响。

传闻大谈拜金、爱情、压迫、淫秽畸形关系、变态、貌合神离,也有人好奇地追查除开这一切外的,那虚假的小小家庭。

我和张明生恐怕要留名十年,铸造奇案,以供猎奇者观赏把玩。

那一天的最后一响,是挣扎着起身的李译对着金顺发的后背打出。没有打死,于是一时间,往事骤然起底。

张耀年忽然猝死,年轻时操控全家,死时被随便安葬,重金买下精心布置的墓园被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