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动?”
“罪妾不敢欺君,宫里六年?,我没一日快活。”
没了往日的虚与委蛇,此刻的她好似去?了诸多枷锁束缚,回答的没有任何顾忌,句句皆出自本心,“文家女郎,自有骄傲,岂能甘愿做旁人棋子?圣上?总说我与旁的女子不一样,我是不一样,或许概因我自我意识强烈,不甘心受人摆布。一朝入宫,我什?么都没了,自此陷入暗无天日的煎熬中。每日除了虚度光阴,就是与妃嫔们你?争我斗,饶是我不想斗,可是旁人也会逼着你?斗。日日煎熬,生生要将我扭曲成另外?的模样。”
她抬了视线看他,“圣上?待我的确很特别,可这种特别不足以?弥补我断翅的痛。自进了宫,我就像被?人生生掐断了双翅的鸟,没了翅还被?强行扼了喉,连叫声都要按照旁人的喜好来?。多可悲啊圣上?,您说我可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可能还能快活?若我生来?就被?豢养或许我愿意过这般日子,可文家女郎不是啊。”
朱靖当?即想说旁人能成为何你?不成,可见到她那挺直脊背一身清骨般的模样,生咽下了到口的话。亦如她说言,她确是与旁人不同。
“到底是文元辅害了你?。”
“不,我感谢文元辅的培养,感谢他让我与兄长、幼弟他们受同等的教育。感谢他没束缚我于闺阁之内,允我开拓眼?界,通达见识,知事明理,增长见闻。他一手扶起了我的骄傲,培养我自我意识的清醒,这点我感谢他。”
朱靖听着她清婉的声音,忽的说不上?自嘲还是冷怒的一笑。她至今都以?文元辅来?称呼,所以?她是连她父亲都不原谅啊,由此可见,她又如何会原谅他。
这些年?终是他妄想,竟妄想她能回心转意,能安生在?他后宫待一辈子。
“朕再问你?一句,你?与那阉人……可曾做过苟合之事?”
“我与他遵守礼法,发乎情止乎礼,断无做过备德之事。”
文茵平静说完,就听得对方低低的笑声,枭鹰一般,令人头皮发麻。
“朕怎么就那么不信呐。这世上?,可还有你?文茵不敢做的事?”
朱靖看着她姣美雪白的脸庞,寸寸的游移,从那白皙的额头,到每每让他沉溺忘形的眉眼?,划过挺直秀美的翘鼻,再到那软糯濡湿曾被?他无数次吞入唇齿中轻噬重吮的唇瓣。
“朕上?次说过,那是朕最后一次容你?。”
“罪妾记得。”
朱靖闭了眸:“你?记得便好。”
他话说得沉稳,可无人知道此刻他心底却宛如火山迸发般,各种情绪纷涌而上?,或是愤怒,或是不甘,或是屈辱,亦或是其他……
各种情绪激荡的他双眼?微微充血,再睁眸时,眸底难掩赤意。
朱靖转身欲走,可目光不期扫过榻边跪地的宫人时,骤然停住。脑中这一刹那突然记起,曾在?草原那会,一闪即逝的莫名感。
“抬起头。”他两步过去?,眯着眼?寒声喝令。
念夏只觉惊雷炸响头顶,瑟缩的抖着抬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