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在见到一奴才捧着金簪过来时,眸光陡然一缩,刹那冲着念夏道:“你?带着嬷嬷先出?去!”
“谁都不许走!”朱靖赫然打断,接过奴才手里的金簪,下令:“冯保,带人在外头看着,别放跑一人。”
语罢,他将那金簪连着掌腹里紧握的玉珏一道,全?摔在她面前。
“你?有何话说?!”
第45章 第 48 章
文茵双眸直直盯着被摔地上的金簪与玉珏, 脸上?血色瞬息褪去?,转为死灰般的灰败。可渐渐的,她瞬息万变的神色褪去?,眸色中不见了那瞬的惊、恐、骇、惧等情绪, 反而渐转为枯井般无波无澜。
“金簪是我骗母亲自己逛铺子买的, 母亲并不知情, 所以?才误将此当做了陪嫁物。”文茵双膝跪在?榻间, 双手交叠额前叩首,声音平静的如死水,“我母亲她并非故意欺君, 望圣上?明知。”
此话过后,室内有过很长时间的死静。
静的能听到窗外肆虐的寒风, 亦能听见伏地宫人叩齿的声音,听见榻前人牙槽绷紧的噌音。
“没了?这就是你?想跟朕说的所有话?”
朱靖死咬牙槽绷的下颌疼痛,盯着对他平静叩首的女子,切齿发笑,“元平十三年?, 你?为了救你?嬷嬷,亲往文渊阁请军令状!那时你?气势凛然, 说若不能翻案,愿自绝于六宫面前!文茵, 你?那时候的劲呢,为何如今不否认?”
叩首女子一字不言。
朱靖脸色有刹那狰狞, “贵妃文氏,朕要听你?的自辩!”
声落片刻, 响起她平静的声音:“罪妾,辩无可辩, 请圣上?赐死。”
东窗事发。自那金玉摔她面前那刻,她无比清晰的知道,已无转圜的余地。以?他事事掌握在?手的性情,若无十成把握,不会过来?兴师问罪。既如此,她又何须再做无力的挣扎。
她的死期将至,她亦无比清晰的认知到这一点。他是个?唯我独尊的帝王,焉能容忍她这般踩他颜面?就譬如,他能忍她因怨恨而堕了皇嗣,却决不能容忍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或许说一个?阉人,而堕了他一国之尊的骨血。这是将他的脸狠狠踩在?脚底上?摩擦,试问高高睥睨惯了的帝王如何能容忍?
大概是因这些年?来?,她多少也预料到了这日迟早会来?,所以?此刻东窗事发时,饶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却也好似没有多少怕,反倒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解脱感。
朱靖这一刻两目都似涌了血腥。
她一个?罪字,无疑是承认了他的指认,承认了她与阉人的过往!
“但凡你?肯辩,但凡你?肯辩一字……” 她竟连一字都不肯辩!
他额上?青筋怒张,面上?强自维持的沉着表象寸寸皲裂。
文茵其实何尝不知他此刻想听她辩什?么。
或许是出自一位帝王的自尊心,更?或许是出自一个?男人稍微扭曲的心态,他大概希望此刻能从她口中听到类似是徐世衡引诱她之类的话,希望能听到她将过错全推到徐世衡身上?的话罢。或许如此这般,能让他稍稍挽尊。
可她说不出来?,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事到如今,你?连他半个?不是,都不愿意说。”
朱靖遽然发出短促的笑,满腔却是抑制不住的血腥气。到此刻,对那阉人,她字字未提及救他,可字字皆是爱他。
“你?抬头文茵,抬头。”
他看她从榻间起身抬头。纵那姣美的面容死寂如灰,可她的眉目却是清冷的,亦如入宫前那种目下无尘的清高倔拗。
“你?如实回朕,宫里这六年?,朕捧你?哄你?了六年?,你?当?真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