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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儿子也误国,是吧?
所以真君不能不出手了。人心似水民动如烟,预期是世?界上最微妙也最可怕的事情。京城中百余万人不会眼睁睁等着麦苗枯死粮食耗尽恐怖降临,一旦确定了饥荒已经成为定局,那接下来就是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的流程。为了阻止局势继续恶化,真君爬也得爬出来给京城上下一个交代;敬天也好斋戒也好,哪怕到天坛天天跳大神也好,本质上都?是消耗皇帝的威望稳定人心,期望能在血条耗干之前等到事情的转机。但如果来不及拖到转机的时候……
那就只?能期盼皇室还能记得老祖宗的传统手艺了;希望老登要饭的时候能跪得下去吧。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飞玄真君都被硬生生逼得出面接这口大锅,依附于?皇权的大臣面?临的危机当然就更为深重。穆祺远在上虞还不知?端倪,但京城的气氛恐怕已经紧张到了千钧一发的关口。上有皇帝下有百官,外面?还有惶惶不可终日随时可能生乱的百万百姓;内阁重臣如鲠在喉如芒在背,遭受的压力是可以想象的。
世?子默然许久,慢慢开口:“内阁打算怎么办?”
“如果到春天还不下雪,绝了这一季的小麦,那京中至少也得有三五十万担粮的缺口。”信差道:“现在运河已经封冻,从南方是运不来粮食了。内阁已经拟定了方案,如果真实万不得已,只?能从北方几个省份调粮……”
“然后把北方全部逼反?”穆祺轻声道:“这样?的责任,谁能承担?”
粮食是天底下最没有办法敷衍的东西,抢夺粮食就是在抢夺性命。经济中心南移之后北方的自然资源长期都?是匮乏的,所以才不得不劳师动众糜费万千搞漕运。现在京师是缺粮少米嗷嗷待哺,北方各省难道就有多余的库存了?陆路上运输粮食花费惊人,运输一石开销就在五石以上;京师缺口是五十万石粮,那到各地?征收的粮米起码得三百万石这个数字加下去,不反待若何?
内阁加税加到民变四起,这口黑锅闫阁老背得起吗?
面?对世?子近乎凌厉的眼光,信差小心翼翼地?趴了下去:“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大臣们都?不想走这一步。所以,所以我家主人让小人给世?子传话:世?子曾经说过,南洋多有粮米,可以供给中原。不知?现在能不能买一批回?来……”
什么叫“我家主人”?是老主人还是小主人?
世?子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直盯到信差额头渗汗脸色发白?,只?要?尴尬地?低下头去显然压力之下闫阁老已经顾不得首辅的体面?了;就算纡尊降贵用自己亲儿子的渠道暗通款曲,也不能不向可恶的幸进小辈低头了;天可怜见,几个月前世?子曾在内阁会?议上提到过在南洋购买粮米的计划,那时的闫阁老还阴阳怪气唧唧歪歪,联合着不少遗老阴为阻绊,但现在时殊世?异情形翻转,德高望重的老臣居然不得不忍辱负重,要?来求这飞扬浮躁的小辈了!
这样?一份无大不大的耻辱,即使相府的下人也能感同身受,木然垂首不语,只?能盯着地?面?等候发落。
“闫阁老愿意给我带话,我很高兴;但带话带得这么遮遮掩掩,本世?子就不是很喜欢了。”世?子沉默片刻,慢慢开口:“当?然,阁老的面?子我不能不给,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会?想办法的。”
信差长松了口气,一颗心立即掉了下来虽然这句话很不客气,但好歹是同意帮忙了;京城表面?还算稳定,私下却早已经是急如星火;闫阁老也是迫于?无奈,才不能不向万恶的狗贼低头。他能想方设法弄一点粮食回?去,那无论如何都?是好的。
信差迫不及待开口:“如果世?子买到了粮食,请直接到天津港□□割就是了。阁老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关防,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