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得像个残缺的艺术品,精致的脸上满是泪痕,将破碎书写得淋漓尽致像失去生命那般,让时奕无法呼吸。
血珠鲜红刺目,从惨烈的娇嫩之处冒出,盈聚在满是掐痕的臀尖,一滴,一滴,轻巧而缓慢,砸在苍白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溅出凋零的血花。
这明明是调教师追求的完美收藏品。
可他把他的心死死揪在一起。
“给我。”
冷冽声音带上一丝颤抖,时奕却浑不自知步伐沉重,小心接过他滚烫的奴隶。强大浓烈的烟草气息顷刻将怀里软弱无骨的单薄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像最安全密不透风的保护壳,让被信息素缓解的阿迟不自觉抽搐着。
双唇没有一丝血色,时奕甚至恍惚听见干燥起皮的嘴唇开合,发出沙哑得不像人声的哭喊惨叫,每一声都让他指尖抽动。
他怎么能这样轻。
轻得像一片羽毛,又重得让心脏深深沉入海底,被苦楚淹没,压得喘不上气。
时奕弯下脖子看不清表情,前额抵着他滚烫的额头,像阿迟喜欢的那样轻吻他的脸颊,那么小心翼翼仿佛在爱惜最珍贵的爱人,轻柔又旖旎缠绵。
他若能睁眼看到,一定会忍着疼痛翘起弯弯的嘴角,笑得像月牙。
“把作贱他的人带到北区。”
轻声低语像怕吓到怀里的人,其中含义却让人毛骨悚然。比死亡更可怕的,是首席手下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
闻言十六狠狠一抖,摘下破碎的面具露出挂彩的脸庞,垂头恭敬答道,“回首席,已经……处理掉了。”
漆黑的眼眸缓缓抬起,一言不发,深入骨髓的极寒让十六如堕深渊。
脊背激寒,首席盯得他心里直发毛,连忙解释,“属下到的很及时,他还没受到……伤害。我刚想将他抱起来,您的信息素就凝成尖刀将他们一击毙命。”
时奕的信息素在Alpha里算极烈的存在,浓硝烟味很容易分辨。当时即将昏迷的阿迟也将十六当做侵犯者,若不是他自身有Alpha信息素能量抵消,就远不止脸上挂彩这么简单了。
闻言男人冷俊的脸上不辨喜怒,跟以往慵懒阴沉的气场大相径庭,用烟草气息严严实实包裹住怀里可怜的人儿。
“十六,跟我走。”
古昀永远忘不了这天,时奕踏出门前深深看向他的眼神。
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奴隶满手鲜血,漆黑的眸子无比平静,恍若深渊。
38 阿迟想要您,主人。
好冷。
阿迟觉得自己被冻成了冰块,一动不能动。可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像透明叶脉,承载着生命力,随心脏一波又一波脉动,将滚烫的血液挤压向狭窄的躯干。
黑暗久远而绵长,时间诉说着煎熬。
他太痛苦了。不止一次祈求着心脏的停滞,却像卡在无边的因果循环中周而复始。
冰与火的交织无情炸裂开,冲刷,压迫每根细微敏感的神经,让细胞苦苦叫嚣着绝望。
……
苍白小脸稍微有一丝血色了。除去细微的震动声,消瘦的人躺在床上很安静,睫毛长长的,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
这是阿迟回到北区的第三晚。在时奕的照料下,今天下午他终于退了烧,只是一直昏迷着不肯醒。
床头柜上一堆瓶瓶罐罐,小金鱼也在鱼缸里安静地摆尾。
时奕轻轻拆开纱布,捏着镊子给他所有受伤的部位换药。暮色的药一向很好,才三天就让骇人的伤痕褪下去,只剩淡淡的粉色,再过两三天连疤痕都不会留。只是对比之下,纯戒的玫红花纹愈发显眼了。
窗外夜色沉寂,远处沙滩灯火通明,时不时能听见哄笑和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