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时奕深知这一点,也很享受这一过程。
从这次情绪爆发以后,阿迟逐渐会表达自己的想法了,哪怕刚开始声音很小,仿佛说一句请求就会被捆起来打得生不如死。
阿迟本来就不是个好哄好骗的,从来都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性格,所以听见主人承诺以后,也还是会半信半疑。
因此,时奕在书房办公时总发现,把手悄悄下压,房门会被偷偷打开一个缝隙。
圆溜溜的眼睛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悄悄在门缝里观察他有没有生气,或是背着他叫来别的奴隶伺候。
时奕似笑非笑也由着他偷窥,直到阿迟定下心来,确定了主人没有骗他,并且允许他表达,才逐渐放开手脚。
从这以后,阿迟变得不一样了。
相处过程中,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松弛,再也不会笑得小心翼翼了。
不同心境看到的世界不一样,由此阿迟也渐渐发觉出许多奇怪的地方,他以前从未注意到。
比如主人牵他出去散步时,许多奴隶不但跪首席,还跪他,就好像他是什么闻名的大人物一样。
阿迟有些奇怪,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也朝那些奴隶俯身回礼只不过这种像夫妻对拜一样的行为,被时奕及时制止了。
主人命令他一旦出了家门就要站着走路,不许跪别人。
他疑惑主人的命令,却惊诧地发现自己行走自如,两条腿好像不经思考就自己能带着他走,像长了脑子一样。
到底是为什么。
阿迟百思不得其解,似乎自己身上有很多不知道的东西,都如主人所说,忘记了。
于是,时奕觉得是时候带他出去看看了。
“去挑一套喜欢的衣服,收拾完跟我走。”
阿迟见主人换上一套宽松简约的休闲装、倚在门口抱臂而立,就眨了眨眼觉得有点稀奇,“主人我们去哪里?”
“出岛。”
看到阿迟对出岛还是莫名抵触,时奕笑着掐了掐他的脸颊。
“带你回去看看,自己当初亲手打下的江山。”
116 阿迟一辈子都不盼了。主人对我好。
椴齐港临海,旅游业也很发达,自然少不了礼品店这种生意。
阿迟一进店就被琳琅满目的贝壳工艺品吸引住了,凑近玻璃细细地看。
这种贝壳饰品本就不温不火,见他感兴趣,店员连忙拿了一串贝壳风铃上前来,热情地给他介绍展柜上的工艺品。
“一般来说我们这儿风铃卖的最多,先生若是喜欢摆件,也可以考虑一下这只虎鲸,全身都是由黑白两色的钉螺拼成的。”
“您是外地人吧?这个确实有点大了,不好带回去。也可以看看这个贝壳香薰……”
阿迟没见过这种东西,听导购员说也只觉得稀奇,弯着腰正看得入神,忽然被拍了拍肩膀。
他转头望向主人。
“先在这呆一会儿,我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见阿迟挺喜欢这些小摆件的,时奕倒也放心他一个人在这看,他出去买个吃的不会花多久。
毕竟这椴齐港虽然乱,那也是眼前人的地界,谁也不会把一个铃主绑走,再安全不过。
听到这话,阿迟指尖下意识就攥紧主人的衣角,像生怕他消失不见似的。
他唇瓣开合有些犹豫,被主人安抚性地摸了摸脑袋,几秒之后还是松开手,乖巧地点点头,“好,主……先生。”
他的声音有点沮丧,像只被栓在原地的小狗,眼巴巴地。
望着主人远去的背影,阿迟忽然觉得礼品店也没什么好看的,这些奇形怪状的贝壳摆在玻璃里,大堆大堆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