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便看到这种场景。
他牵着自己的狗落座,又见时奕还是老样子爱摆弄他那戒指,只揶揄地摇了摇头。
时奕挑了挑眉,“怎么?”
傅南江双腿缓缓交叠,随意地环视了会场一周,视线又回到时奕身上,玩笑道,“未婚的玩手机,已婚的玩戒指。”
经年的老友自然不能落下调侃。时奕嗤笑一声,修长的指尖捏起一支香槟,和他碰了一杯。
酒入口的那一刻,他悠闲地俯视下去果不其然,阿迟脸色微红,显然是认真听进去了,直起身子不好意思再自娱自乐,赶紧把先生的鞋给擦干净。
阿迟卖力的动作吸引了傅南江的视线。他的眼眸似古井无波,想起了什么,将一个盒子递给脚下的杜谨,不轻不重踢了他一脚,“去,给时先生赔罪。”
闻言,杜谨迅速抬起眸子,冷静的神色似是不愿意,但碍于被带上了不锈钢的大型犬止咬套,下巴被牢牢卡住动弹不得,无法开口说话。
他就像头无法被驯养的狼,忠诚与野性并存。
傅南江冷哼一声,知道他要是能开口早就开始骂他了,便一把扯过狗链,不顾他被勒得咳嗽,直接粗暴地揪起他的头发,迫使他艰难地后仰。
“这是什么眼神,最近给你脸了?”他居高临下笑着,眼里却如寒渊般冰冷,压低声音用仅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不知说了什么,似是什么可怖的威胁,让杜谨瞬间面露恐慌,喉结滑动,不断摇头。
主人之所以为主人,正是抓住了他一切命脉,击碎了他全部勇气。
傅南江微笑着松开他,像丢开什么垃圾似的自由落体,任由他跪倒在地上喘息,攥紧拳头。
没过一秒,杜谨就慢吞吞地爬到时奕脚边磕了个头,双手高高把礼物盒子举到他面前。
只是他依然不情不愿,深深低着头,浅色的长发散乱至面前,像是受不起这样的屈辱,双眼紧闭。
时奕慵懒地支着下巴,瞥向他的眼神淡漠到不像在看活物,丝毫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
“许久不见,他居然需要戴止咬器了。”他冷冷评价一句。
他当然知道傅南江的意思,不过是要杜谨为了几年前折磨阿迟的事情赔礼道歉。但无论之前是不是万人之上的调教师,奴就要有奴的样子,这种摆不正姿态的狗向来没有资格跪他。
“呵,越训越回去了。”傅南江也不在乎杜谨被别人磋磨,像看不见他愈发抖动的双臂一般,悠闲地抿了口酒,“上次发现他长了颗智齿,好心想帮他拔了,他却以为我要把他牙全拔光做成飞机杯,上来就给我一口。说你呢,狗东西。”
杜谨又被狠狠地踹了一脚,兴许是有些怕了也没有反抗,忍着疼维持跪姿,又将双臂举高了些。
时奕倒笑了,觉得这样的事挺新鲜,意味深长道,“职业病?有时候知道的手段太多也不是好事,耽误做狗。”
轻描淡写的话不知怎么,就是会让杜谨觉得羞辱。他闭了闭眼,双臂实在发颤有些坚持不住,便咬了咬牙,乞求似的给时奕磕了好几个头。
时奕像没看见似的,手指将一丝不苟的袖扣解开,露出一截手腕,冷清声音有条不紊,“磕错人了。”
脚下的身躯狠狠一顿,像是不能呼吸般沉默着。
空气寂静的可怕,良久,他才缓缓转过身去,朝愣住的阿迟俯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