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迟没让他等太久。

回应他的是唇瓣相接,仿佛鱼与水的交欢,每寸炽热的空气都叫嚣着不舍,别离的苦涩像要从心肺中拧出来。

同意与否只有阿迟自己知道。

暧昧的气息被送进彼此的身体,在皎白澄澈的月华下,两个人影交织出难以割舍的气息,房间的每个角落都被渲染上温柔。

他们之间,谁又能失去谁呢。

阿迟闭上眼,睫毛还沾染着泪珠。

他感受到浓烈的烟草信息素,一下又一下轻叩心扉。

他想,今夜,就当是自己醉了吧。

74 可我不能。

阿迟以为,接下来的三天时奕会将他囚禁起来,锁链镣铐,像从前那样物尽其用,毫不顾忌地侵犯他、占有他。

毕竟性奴而已,还能用来做什么呢。

可此刻从睡梦中醒来,不清醒的脑袋疼得厉害,他愣愣地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来,一只手捂着头,甚至对于身旁,还未完全收拾干净的欢爱痕迹一概记不起来。

“嘶”

腰侧和那处难以启齿的痛楚让他龇牙咧嘴,他终于意识到,原来酒精真能让人放纵到忘却。

“醒了?”

听见那低声的戏谑,他眼神逐渐冷清,羞愤得像要杀人,还没来得及回击,又听男人一声指令,眼睁睁看一众侍奴涌进卧室。

阿迟愣住了。

他们在床前毕恭毕敬跪成一大排,举着许多他不认识的高级东西,连手臂举的高度都一致,像献宝一样,等着他发落。

阿迟有些慌乱地让他们起来,奴隶们却看着时先生的脸色不敢起。

他哪受得起这样的礼数,哪被调教师如此对待过,欢爱后被体贴地照顾、补偿,简直像……

被宠坏的情人。

这念头突然闯入脑海,阿迟呼吸轻了许多,垂下睫毛,默默眨着眼睛。

时奕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或许……或许是要下血本骗他的感情呢。

戒备的视线不知不觉软化几分,看向一旁男人挑挑拣拣的背影,仿佛有一瞬的出神,摒弃了全世界的喧嚣。

“十五分钟,去换块新鲜的来,蓝莓的。”

“是,先生。”

“公子喜欢淡青和浅绿,以后的金丝款把深色都剔掉。”

“是,先生。”

……

慵懒而磁性的声音,明明极度违和。

那挺拔的身影一向高不可攀,何时为旁人吩咐过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有模有样,对他的喜好细致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阿迟悄然抿起嘴,不知为何又移走了目光。

他将被子往上拽了拽,遮住了锁骨上蝴蝶般的吻痕,可雪白的脚腕意外暴露,上面还带着淤青,又迅速缩回被子里,像只胆小的兔子。

他了解时奕。

时奕说会对他好,那便一定说到做到。

可他怎么敢相信一个调教师的温柔。

项圈限制了呼吸,精致的皮囊下,到处藏着不可逆伤痕,粗暴的性交、纯戒的撕心裂肺…身心的痛楚至今未愈。

不过是…不过是想让他再度心甘情愿跪下的陷阱……罢了。

阿迟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低垂的眸子已经全然没有犹豫了。

“时先生这是要出嫖资?”

刚睡醒的声音有点哑,还透着一丝软糯,却挡不住话里的嘲弄之意,“奴隶虽然是个烂货,可毕竟伺候的是您,不至于这点就打发了吧。”

这样假装骄纵的辩驳,任谁听着都是口是心非。

下面的奴隶看上去眼观鼻鼻观心,实则纷纷在心里揣测,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