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奕缓缓吐出烟雾,修长的指节弹掉烟灰,表情不辨喜怒,“告诉沈亦不要吝啬,明早给他送份大礼。”
“是。可道格位高权重的……”越陵有些想不通,情报院的院长亲自出马大费周章,就为了敛财?
“贪的是名。”
黑眸充斥着戾气,不知为何,时奕的声音比平常冷冽万分,锐利而不近人情,“漠北的情报送给他,相当于送他一份大军功。名利双收,喂饱了狼,借个兵权轻而易举。”
远处战机一架又一架划破天际,倒映在深邃的眼眸里,透着愈发极端的无情。
抛开此刻的客人不谈,二人清楚时奕与帝国军的仇,皆沉默不言。
曾经不耻他们追名逐利、不择手段沽名钓誉,现在却为了合作,拱手奉上军功,不知又将牺牲多少无辜。
与正义对立的往往是另一番正义,时奕没有退路。
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于利益而言无可厚非,可于情理,于道义,二人却知这是时奕过不去的一道坎。
相比之下,远道而来的第三方“贵客”,就显得尤为重要。
一秒不接客,外面的驻军就格外躁动一秒。可执行官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稳坐于主位,压迫感恐怖极了,仿佛上了膛的枪,动辄一击毙命。
顾远也没办法劝,不禁暗叹,真是难为奕哥了,非要在两个仇家里辗转。
看了眼时间,他再次检查好枪械,适时转移了话题,“我听说情报院的人跟少主有过节,又狡猾得很,不会收了好处翻脸不认人?”
冷笑一声,时奕慵懒地轻点食指,抬起下巴有些孤傲,“他还没能力掀谈判桌。”
道格是个人精,论权谋,绝对知道自己玩不过古昀。
古家光是内政,就比他待了一辈子的名利场更混杂,虽说此刻内忧外患,但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
涉及到古家,时奕无法跟他们明说,二人自然也不会追问。
新老家主更迭之际,古昀一直在部暗线,意在清洗家臣。
古家根深蒂固堪称只手遮天,树大招风,此时看似一派没落,实则是古昀自行打散了各处,逐一清点,部署为多米诺骨牌的一环,精密到无法想象。
钓鱼钓够了,一旦收口,牵一发而动全身,重回霸主地位是毋庸置疑的,遑论一个情报院的院长。
“客人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