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一问,时奕起身,越陵见他可算有动身的苗头了,连忙上前帮他披上长披风,扣好金属链夹,又递来皮手套。
时奕本就身段挺拔,飒爽的装束更显英气,完全能遮掩住伤痕。
“两小时了,一直在待客室里坐着喝茶…您真请他来参加拍卖会?”
越陵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以首席的名义宴请客人来暮色,这可是人人都眼红的,谁不想攀高枝呢。
至于今天的贵客…他眼看先生脸色又冷了几分,识趣地闭上嘴。
今年的特级奴隶是小林代为出品的,除了时奕二人,谁都不知道。
此举就是为了在这位客人面前,伪造他一直在暮色的假象,表面上只是在边岛休假,与斯莫帝国分毫挨不着边儿,更没有借兵权一说谁都知道他时奕与帝国不和,没人会往这方面细想。
今日,敌人还是客人,尚不能决定。
时奕没说什么,掐了烟接过手杖,只道,“走,会会他。”
军营里Alpha的煞气很恐怖,都是些亡命之徒。
雇佣兵团自然而然分出一条路来,兵士右臂平抬至胸前行礼,利落的两下踏声此时显得格外压抑。
顾队和越陵跟在身后,时奕像没看见周遭的目光,漆黑的瞳孔没有一丝温度,灼灼视线能穿透会议楼似的,仿佛天生的君王。
披风被吹动,长腿迈出侵略感,他在众精锐中穿行而过,强悍恐怖的压迫感根本不容忽视,军靴踩在地上,金属纹饰与流苏都甩出野性。
离开中心岛,离开唯一的软肋,再没有首席和那丝温情,只有愈发冷血的执行官。
直至穿过军营进楼,侍者推开了待客室沉重的门,时奕站定,直勾勾盯着转过头的男人,习惯性扬着下巴,冷俊的面庞始终没有表情。
“呦,竟然是时教授。”
男人放下还在冒热气的茶杯,起身笑笑,有些惊讶,“我大哥来见的是古昀,我倒比他待遇更高,直接一步到位见到了您。不白等…”
话说着说着,调子就不稳了。
一队佣兵突然自时奕身后涌入,掀动披风一角,将待客室围住,利落架枪,直指男人的脑袋!
箭在弦上,甚至没有命令,时奕还稳稳站立不曾动过一根手指,冷眼直视他。
偌大的待客室竟装不下杀意。
男人挑了挑眉,没有丝毫慌乱,只是眸色沉了几分,依然微笑着,“这是做什么。时教授是个贵族,如此,不合适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佣兵将枪架得更近些,凶神恶煞地,逼男人不得不举起手,脸色微变。
顾远紧绷着弦儿,站在时奕身后观察动态,隐形通讯耳机里报告不断,手始终抵在枪上。
这位贵客与时奕谈不上不共戴天,却也是渊源颇深,仇恨不浅。他清楚奕哥性子直,实在半分都笑不出来,挟持还是合作,局势并不明朗。
每一寸空气都是导火索,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整个岛上的关注点,都落在前头高傲笔挺的背影上。
执行官沉默不语,只是站在这儿,便让人不寒而栗。
顾远不动声色地垂眸,直到时奕食指轻点蛇柄手杖,他才轻舒口气,在通讯器里听到撤军回应。
时奕轻巧一抬手,周围佣兵立即放下枪,虎视眈眈盯着。
看似心不在焉,他将中指上的紫蓝宝戒指挪到食指去,轻描淡写道,“抱歉,许久不打仗,他们看到你有点兴奋。”
像在形容一群饿狼口中的废物点心,噎得男人说不出话。
时奕慵懒地扬起下巴,漆黑的眼眸沉如深渊,魔鬼似的勾起嘴角,一字一句道,“好久不见,姜二少。”
七日后,千山岭,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