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先是一惊,面上立马黑下来,吃枪药似的把俱乐部的人统统赶走,才发现阿迟原先伤着的部位根本没痊愈,又覆了很多新伤。
“阿迟?”哪怕一路颠簸也睡得很沉,言喻顾不得伤感,上去想把他拖出来,半天又拖不动,只好硬着头皮拍了拍他,“醒醒,我带你去房间再睡。”
庄园里大多数人此时正假期,剩下的人手也没经验笨得很,又不能生拉硬拽,大费周章,最后还是沈老板恰好回家,帮忙找了医生配了药,可算安顿下来了。
阳台上的鸟笼摇晃,脆鸣打破安静的空气,格外突兀。
望着床上昏睡的人儿,言喻默不作声,像看见曾经的自己。
再华贵的金缕珠宝都粉饰不住。
阿迟身上曾有多少伤、在哪、什么程度,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忘都忘不掉,如今这副身躯却像面目全非似的。
看着那一道道血痕和淤青叠加,言喻只想着是接客伤的,面若寒霜,攥紧了拳头,心里早把杂碎们千刀万剐了。
钟表发出沉重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餐厅。
“沈先生就喜欢折人之骨?”
餐桌前,言喻垂着眼睛,直挺挺坐着,嗓音温润如玉,“早知如此,您当初就不该救下我,让我也当个乖巧玩意儿讨您欢心。”
“你这是在怪我?”磁性的声线令人莫名安心,沈亦慢条斯理抿了口酒,刚想开口说明原委,余光却瞥见阿迟站在门边,犹犹豫豫不敢过来。
他语气习惯性柔和几分,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坐。”
与一旁的言喻不同,富商政要天生带着阴沉的气质,深褐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不像军阀那样干练
阿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对比,Alpha的气息不容忽视,强硬,却奇怪地客气,让饱受折磨的他下意识害怕。
第一次面对这么温柔的先生,阿迟显然很无措,又不能脱光了行吻鞋礼,只浅浅道了声先生好。
除了跟言喻相处的那两天,他从未接触过笼子外边的世界,一切都很陌生。他醒来躺在床上便觉得失礼,循声而来又觉得不合时宜。
言喻推了推眼镜,推上一杯营养剂,笑道,“上次是我疏忽,害你白受苦。这杯我特意嘱咐徐叔叔榨了果汁加进去,还添了很多糖,味道应该不错,快来吧。”
阿迟咽了口唾沫,看着言喻,眼睛都有些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