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仰着头似张满而绝望的弓,可怜的奴隶浑身都在颤抖,指尖死死扣着地面划出伤口都没法顾及。剧痛尖锐而绵长,每一毫秒都像是看不见尽头,身体随着血红鞭痕仿佛劈开成两半,甚至皮肉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叫嚷,疼得他几乎忘记喘息。

“你们想把他打死?!”屋内传来呵斥。

“言先生,我们只是按规矩教训不听话的婊子,您不太好插手。”

呼吸都在颤抖,阿迟卑贱地蜷在众调教师脚下,喉咙发出断续音节。明明是朵精致的花,过度凌虐之下却骤然失去美感,与混了泥土的报废玩具没什么分别。

他几乎咬碎了牙齿,甚至听不清言喻在跟他们争执什么,耳畔被自己聒噪难听的叫喊声占满,只知道通电的鞭子一下下毫不停顿,炸痛侵袭每根神经,用“千刀万剐”惩罚他逃离命运的妄想。

很疼,电流激荡,疼得每个细胞都在战栗,却不知为何心里毫无重量轻如羽毛,仿佛巨树根之下的空洞,远没有之前的那股难忍的绝望。

顶着血痕蜷在阴影中,汗珠顺着高挺鼻梁一直向下,停驻在鼻尖。阿迟望着石缝钻出的嫩芽,勾起苍白唇角兀自笑了,恍若染了血迹的白花,与蚀骨罂粟并无分别。

人一旦深陷泥潭没有盼头,便没有了软肋,不去挣扎,便无所畏惧。

狠戾的抽打、嘈杂的争执。都说暮色的鞭刑折人之骨,可阿迟却觉得自己软弱极了没什么骨头可折,唯灵魂立得笔直,不肯躬身半寸。

“看上去唯唯诺诺的,还是个硬茬子。”

额头抵着粗粝石子路与草坪的交界处,阿迟瞳孔微震,被粗暴地揪起头发直视调教师,满身汗珠蛰上骇人的血痕,表情毫无波澜,看不出是苦涩还是嘲弄,抿着嘴默不作声。

“不服是吧。差点忘记你是岛奴,耐打得很。”

竭尽全力控制住颤抖,拼命忽略钻心的痛,阿迟听出他语气中的不爽,垂着睫毛准备好继续迎接痛彻心扉的鞭挞,却听到上方调教师们低声议论,像是想起来什么有趣的事哄笑一片,傲慢的语气极其恶劣。

“对于岛奴,可有比鞭打躯干更有效的惩罚。”他们随手亵玩脚下的敏感,如雪白柔嫩的茉莉,缠尽欲望的血痕。

可折断花枝,远没有碾碎花蕊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