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身为奴隶的他如此宽和大度,阿迟心头酸涩。禁受百般调教,还从未有先生准他读过书。
见言喻一身温和的书卷气,如暖阳沁人心脾,他逐渐放下涌起的不安感,满眼感激,“谢谢您。”
从未有过的尊重,哪怕再多感激都觉得欠缺。言喻常谈君子之交,阿迟思来想去,世上或许只有言先生一人肯赏他尊重,他也只见过言先生担得起君子二字。
“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就好了。”
嘴角弯弯,清亮的嗓音溢出,言喻不禁再度暗叹,阿迟一双蛊人明眸生得极美,灵动得像是会说话。
“我们是朋友,和朋友不用客气。”
距离阿迟逃离俱乐部已经过去两天,本该出差回来的沈亦不知因何耽搁,迟迟未归。沈老板不在,言喻便派人时刻紧盯俱乐部动向,而三人心照不宣似的,对俱乐部绝口不提。
虽提心吊胆,好在这两天阿迟伤养得不错,沈家的药也一向从岛上直接购入,愈合得七七八八只剩淡痕。
“身上还疼吗。”
“好多了,谢谢您肯赏药。”
见他笑了,言喻也能舒心些。相处下来,他觉得阿迟并不像个奴隶,准确来说,身体被囚禁在条条框框里,骨子里透的灵气却不是调教能泯灭的。
每天给那么重的鞭伤消毒换药,阿迟看似娇弱,却愣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始终笑意清浅,仿佛疼习惯了这点都不算什么,还能顶着纱布泰然自若看书。
他愈发佩服阿迟了。
“打扰到你了,看到哪篇?”
闻言阿迟有些泄气,像对自己差劲的阅读能力很是懊恼,小心捧起书不敢弄出一丝折痕,献宝似的轻轻捧到言喻面前,“…瞎看看,奴隶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