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裹成团站在树下看了半天,唤王婆子取个梯子来。

王婆子依她话做,却觉得不妥,手紧张地扶着木梯道:“娘子下来罢,这要是摔了可如何是好。”

幼金已在拽扯着树枝:“没事,你放心吧。”

她伸手去折,却陡然听到一句厉声:“胡闹,下来。”

幼金愣了愣,低头看去,见墙外站了一人,那人负手而立,脸上携着隐隐愠怒,不正是多日未见的陈元卿。

幼金一直都怕他,被他这么一呵斥,吓得忙松开手,原本虚覆在枝头的雪因她这动作,瞬时“哗哗”往下坠,全落到了男人身上。

幼金不敢再看男人的脸色,忙从梯子上下来,又唤王婆子去开门。

王婆知这是主家来了,给陈元卿作揖磕头方退下。

屋里烧着炭火很暖和,幼金领了陈元卿进屋,帮他褪了大氅,顺势也将自己的挂好。

陈元卿过来后,她便穿着身小袄站在旁,男人幞头上的一小撮雪很快融化,滴了几颗水珠子,略滑稽。

幼金瞧见了有些想笑,生生憋着转而小声问:“先生,您要喝水么?”

陈元卿坐在那儿没说话,幼金扭身给他倒去。

她这儿连茶叶都没,就只是温在炭火上的开水,陈元卿竟也没嫌弃,如喝茶般慢斯条理小抿了口。

幼金跟个丫鬟似的站着,陈元卿也不提让她坐下。

“那时我问过你,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陈元卿指落在桌沿敲了两下,“你有了身孕,你知我不是个普通的商户。”

幼金自然知道,可这不是她该清楚的事,她心中忐忑,嘴里道:“幼金见先生第一面便觉得您人中龙凤,幼金只是倾慕先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