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勉强,也无须愧疚。尚盈盈,你不欠朕什?么。”
泪水陡然模糊视线,尚盈盈整个人簌簌发?抖,却愈加坚定地拥住晏绪礼,软声念道:
“万岁爷,奴婢身上冷,腔子?里也寒透了,您就替奴婢暖暖吧……”
敢情是在外头伤透心肝,便妄想同君王索暖?她这时候儿又胆大包天,不怕把自个儿烧死了?
晏绪礼呵笑出声,徐缓倾身上前,捞起尚盈盈尖瘦下颌: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当真不后悔?”
瞧见?尚盈盈双眸迷离,晏绪礼加重几分力道,固执地要求道:
“看着朕。”
朱墙金瓦织成密网,她是困在锦绣牢笼里的蛾虫,翅翼沾了金粉,愈挣扎愈坠得深。
尚盈盈实在累极倦极,唯一能攥住的,竟只剩皇帝指腹透来的暖意。
望进晏绪礼那双欲望深藏的黑眸,尚盈盈笑着流泪,一字一句地说道:
“万岁爷,奴婢求您垂怜。”
晏绪礼眸色骤暗,指腹离开尚盈盈下颌,又向上碾过她湿润嫣唇。
听?着尚盈盈渐促的心音,晏绪礼低笑一声,暗藏无尽缱绻:
“尚盈盈,朕怜你。”
长指挑落青色绫罗,雪颈酥肩映在皇帝眼底,像一捧新?雪落在墨色幔帐间?,又被?深渊徐徐吞噬。
晏绪礼猛地抱起尚盈盈,撞开随风摇晃的金纱,与?她双双跌入红尘情网。
密密匝匝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吻过眉心,滑至鼻梁,又流连于唇瓣,尚盈盈在晕眩中攥紧晏绪礼衣襟,死不放手。就像飞蛾终于扑进烈火,虔诚地奉上凡胎躯壳。
晏绪礼呼吸渐重,却仍徐徐克制,俯身贴在尚盈盈耳畔,说些絮絮情话来抚慰温香。掌心沿着她战栗的脊梁滑下,所过之处如燎原之火。
滔天浪潮猛地涌向堤岸,尚盈盈伏在晏绪礼肩上,迷蒙地瞧着青筋横亘在血肉里,便忍不住用贝齿轻咬他。
恍惚间?,尚盈盈仿佛看见?十一岁那年,她独自跨过利贞门,红漆栅栏外的石楠花落进怀里,与?沉水香交融成混浊的雾,渐渐覆满她眼底。
过往十九载光阴,忽然化作琉璃盏里的酥糖蜜水,又被?一道明黄高耸的影子?,撞得支离破碎。
牗外更鼓沉沉,却尽数在彼此的喘息声里掩去。原来永夜燃烧时,连月光都会化作灰烬。
她不见?归途,唯余通向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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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来寿抱着拂尘,喜滋滋地在门外打?转。
昨儿个他刚传旨回来,竟就听?着殿里叫水,又一听?玉芙姑娘进去就没出来,真是乐得他一蹦三尺高。
一夜就叫了三回水!万岁爷龙精虎猛的,也不瞧瞧姑娘受不受得住?
来寿还忍不住翘起兰花指,在半空比划了一下。旁边的刘喜瞅见?,不由嘿嘿直乐。爷俩儿互相挤咕眼睛,皆贼兮兮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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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一耸一耸的。
听?见?殿里传来细微响动,来寿才总算藏起牙花子?,躬身进去请安。
金纱帷幔长垂及地,晏绪礼披衣坐在榻边,手臂却别扭地放在身后。来寿觑眼一瞧,原是还叫里头的姑娘牵着呢。
嗳唷!可真够黏糊的。来寿牙又热了,忍不住放出来透透气,喜不自胜地发?问:
“万岁爷,昨夜玉芙姑娘侍寝之事,可要在彤史那儿留档?”
晏绪礼回身看向榻里,轻轻动了动手指。
尚盈盈窝在软衾里,忍不住嘤咛一声,脸蛋儿还泛着红润,像只又乖又安静的小猫。
将尚盈盈抱来怀里,晏绪礼轻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