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主?子仁孝,您家里人知道了,定当感念您恩德。”
姜印忠又陪着尚盈盈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无非是叮嘱她保重玉体?,莫要思虑过重云云。
见尚盈盈眉宇间倦色渐浓,姜印忠极有眼?色地说道:
“时候不早,奴才就不扰宜主?子歇息了。那几匹缎子,主?子得空再瞧。”
“奴才告退。”
尚盈盈笑着颔首,朝一旁垂手侍立的安久英递个眼?色。
“安久英,替我送送姜总管。”
安久英机灵得很,门儿清主?子这是让他陪干爹出去,顺道叙叙旧呢。
安久英嘿地一乐,麻溜儿应道:“是,奴才遵命!”
说着,安久英喜笑颜开,狗腿子似的追着姜印忠身影,一道踏出殿门。
姜印忠一走,殿内又恢复先?前静谧。可提起家里那些糟心事儿,尚盈盈心头?郁闷怎么?也挥散不去。像块湿棉花堵在?胸口,沉甸甸,闷得慌。
烦恼过一阵儿,倦意便又排山倒海般袭来。尚盈盈歪回软榻上,阖上眼?皮子,眼?不见心不烦,索性神游方外,会周公去也。
巧菱见尚盈盈又去眯盹儿,心疼地叹了口气。她放轻手脚,将矮几上那几匹孔雀妆花锦缎,仔细地一一卷好,抱到后面的箱笼里,妥善收起来。
谁知尚盈盈这一觉,竟也没能睡得安稳。约莫才过半盏茶的工夫,殿外头?又响起细微足音,紧接着,便是一声清脆又带着笑意的请安:
“奴婢见过婕妤主?子,主?子万福金安。”
尚盈盈被这声音扰醒,立时循声望去。
“快进来,外边春风还冻人呢,难为你?跑一趟。”尚盈盈一把?拉住杏书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絮絮叨叨地问长问短。
杏书将雕漆食盒摆在?小几上,瞧尚盈盈那副睡眼?惺忪,还有些迷瞪的模样儿,忍不住掩唇笑道:
“姜总管不是刚出去?奴婢还在?门上碰见他老人家呢。这才转眼?的工夫,您就又迷糊上啦?”
尚盈盈面上微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扭身儿瞧向炕桌上的食盒,伸指一点,压低声儿嘀咕:
“好姐姐,这盒子里头?盛着什?么?好东西呢?”
杏书抿唇一笑,手脚麻利地打开食盒盖子:“回婕妤的话,是御膳房新做的春盘。”
只?见那攒盒里头?,一层层摆得精致:细如青丝的酱黄瓜、莹润透亮的青酱肉、切得薄如蝉翼的五香小肚儿、熏鸡丝……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婕妤瞧瞧,这可都是照着您素日喜好备下的。奴婢记得您从前最爱这一口咸鲜滋味儿,今儿个御膳房新做成这几样,奴婢便赶快给您送来。”
谁知话音未落,尚盈盈只?瞅了一眼?那油汪汪的酱肉和熏菜,胃里头?忽地就是一阵翻江倒海。
喉头?涌上一股酸意,尚盈盈忙不迭地拿帕子掩住口鼻,柳眉微蹙:
“不瞒姐姐说,我近来是真不大爱吃这种油滋滋的玩意儿。”
“许是年宴上那些大鱼大肉嚼得忒多,这会子一瞧见酱肉熏菜什?么?的,心里就觉腻得慌。
椿?日?
”
杏书见状,哪儿还敢再敞着那食盒,忙把?盒盖子合拢,往旁边挪开些。
眼?风儿瞥见她手边那白玉碟子里头?,盛着紫莹莹的樱桃糕,已经吃过大半,看样子是喜欢酸口儿。
杏书心里咯噔一声,忽地想起一茬儿,赶忙试探着问:“奴婢多嘴问一句,您上回来癸水……是什?么?时候儿的事了?”
尚盈盈听得一愣,下意识便将手搭在?小腹前,面上露出苦恼之色:“就是刚从围场回来那阵儿,腰酸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