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登时气厥。
就这样,邢屹被工作上的鸡零狗碎绊住,孟纾语侥幸得福,过了一周清净日子。
周五下午接到方姨电话,方姨说星星想她了,邀她一起去寄宿幼儿园,接星星回外公家。
星星六岁了。
他不缺一个好家世,可偏偏活得像只没人要的流浪小狗。
一年前,邢漫芊跟丈夫离婚,孩子抚养权判给了她。但她一门心思跑到国外拍电影,说要复出,不管孩子死活。
后来是邢屹安排人手在照顾星星。
他似乎不希望弟弟被人歧视,一直把星星当正常人看待,送他上最好的私立幼儿园,让他像普通孩子那样融入集体。
放学时间,幼儿园门口停了一排接送孩子的保姆车,大人们翘首以盼,在鱼贯而出的小萝卜里寻找自家小朋友。
很快,星星蹦蹦跳跳走出来,跟朋友挥挥手说再见,一转头就望见孟纾语。
“姐姐!”小不点扑过来,孟纾语蹲下来抱住他,眉眼含笑,跟小孩卖关子,“猜猜姐姐身后是什么?”
星星木然摇头。
“是小狗哦。”
她把托特包拿到身前,喜羊羊从包里探头,小狗鼻子嗅来嗅去。
星星目光一亮,小心翼翼伸手摸它,它摇起尾巴。
方姨哎呀一声:“小狗真漂亮,你什么时候养的呀?”
她轻笑:“是邢屹养的。”
“啊?没听说他最近有养狗呀。”
她大脑空白一瞬,坚持说:“养了的,他说是在纽约的时候养的。”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他在纽约根本没养宠物。之前老先生送他一只金刚鹦鹉他都没要,说,”方姨压下嗓子,“‘管它什么花鸟鱼虫,迟早被我养死,少给我塞这些活的,烦。’”
邢屹的漠然语气被方姨模仿得入木三分。
幼儿园门前一派温馨热闹,孟纾语默默消化这一事实,像小岛一样定在人潮中央。
原来全是假的,全是邢屹设计好的。
她又被骗了。
转角处,车流缓缓移动。
深色轿跑停在安全岛附近。
邢屹降下后排车窗,欢燥声响漫入车内。
“乖乖,今晚吃糖醋排骨好不好?”
“妈妈,我这周拿了七朵小红花。”
“爸爸,我的牙齿松松的,它是不是要掉啦?”
...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走过斑马线,小孩子牵着卡通气球。没抓稳。
“妈妈它飞了!”
“没事没事,不要了,再给你买一个。”
邢屹安安静静看着他们走过,眼底是一只无所凭依的卡通气球,飘飘摇摇不知该去往何处。
人群中的孟纾语一手牵起星星,另手抱着装在包里的小狗,神情温柔明媚,一边走,一边低头听星星天马行空。
林泽扶着方向盘,对着远处露出姨母笑:“好温馨,像一家三口。”
邢屹眯起眼:“哪来的一家三口?”
“孟小姐包里的狗子呀,加起来不就一家三口嘛。”
邢屹一记冷眼刺过去。
林泽惜命改口:“不不不,我是说,一家四口。加上您,再算上狗,就是一家四口。”
“你的舌头迟早被我割下来炭烤。”
“......”
沉默间,邢屹看见孟纾语在跟方姨对话,有说有笑的,很快就跟方姨一起坐进了保姆车后排。
他眉心拧起:“她能说话了?”
“诶?”林泽反应片刻,“好事,终于恢复了。”
邢屹不搭腔,眉眼压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