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漫芊快速把他拎起来,抢过他手里的玩偶布套用力一扔,扫一眼满地狼藉,气得眼红。
“你信不信我打死你!谁让你玩这个?我是不是说过不许拆东西?!你给我站稳!哭什么?我是为你好,难道你像你哥一样变成冷血无情的疯子吗?!”
孟纾语心头一紧,憋了很久的话终于说出口:“阿姨,请你告诉我,邢屹之前究竟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邢漫芊忙着教训孩子,分神瞥她一眼,嘴唇翕动片刻,嘲讽道:“他没告诉你?也是,他一定不敢告诉你。”
“邢屹虐待过动物。”
孟纾语失神两秒,脑海重复这句话。
直到她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她吞咽一下,觉得嗓子很疼。
“是你亲眼所见吗?”
“不然呢?要是感兴趣,你就亲自去问他吧,省得说我污蔑他。而且,他之所以坚持救助流浪狗,只不过是因为于心有愧,想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罢了。”
...
入夜,孟纾语直奔医院。
她一路跑,跑得肺都疼了,穿过漫长走廊,终于推开病房的门。
气喘吁吁抬眸,邢屹正倚靠在窗前,百无聊赖地玩弄手里的金属u盘。
下一秒,他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看过来,两人冷不丁对视,他眼底泛起轻微的错愕,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个时候来。
孟纾语定在原地,借彼此沉默的时间醒了醒神。
等等。
他手臂上的石膏呢?
她脑子里轰的一下,无力感兜头而下。
“邢屹,你又骗我。”
他一言不发,只是半冷不热地看着她。
她心乱如麻,转身就要走,邢屹忽然从身后抱过来,手臂紧紧环住她肩膀,脑袋深埋下来,呼吸沉重。
“别走。”
声音很哑,以至于最后一个字含混不清,她只听清一个“别”字。
他鼻尖蹭过她耳垂,沉倦而依赖,想让她留下来。
她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久久才问:“你虐过动物吗。”
邢屹明显滞顿。
她又问:“虐待过吗?是小猫,还是小狗?”
邢屹沉默片刻,忽然低笑一声。
“连你也怀疑我。”
孟纾语不知道是否激怒他,但她需要一句实话。
“对不起,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想知道事实。你认真告诉我就好,可以吗?”
“算了。”
邢屹松开她。
紧接着,她听见远处垃圾桶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丢进去了。
是u盘。
储存视频的u盘,视频里每一帧都关于她。
孟纾语一时恍神,贴在身侧的手指颤了颤。
邢屹微垂视线看着她,将她垂落的发丝撩至耳后。
他的行为过于冷静,以至于她无法判断他现在的情绪,也不知自己应该坦然面对,还是应该害怕地逃开。
心跳声传至耳骨,他给带她带来的压迫感过于强大,终究还是对他心生恐惧。
邢屹轻抚她颤抖的眉心,她刚想后退,就听见他说:“如你所愿,我们结束吧。”
音落,他拿起床头柜的文件夹,顺手扯走搭在椅背的黑色外套,离开病房。
孟纾语来不及看他的眼睛。
或许他的目光依旧锐利,落拓不羁里浮泛着让人来气的轻蔑不屑,又或许......
她不知道了。
彻底结束,对她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她这么想着,轻轻眨眼。
不知为何眼眶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