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新罗和渤海时,他们曾经两次吵架分居,冷战到尾,原来是为了另一种意义的“小别胜新婚”。
尤其是几乎立刻就联想到昨晚今晨之事的刘福多和毓翘,多知晓了几分内情的他们,心头更是满满的喜悦,嘴角压都压不住,快要咧到了耳朵根。
但是此刻小脸还埋在裴彦苏怀里的萧月音,即使确认了萨黛丽被自己这样毫不掩饰的反复无常惊得负气离开,仍旧不敢松开回抱着她的裴彦苏,自然更不会看见,整个花厅的婢仆们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
她的心思百转千回,远比婢仆们要复杂许多许多。
其实,自从醒来之后,她便一直在努力、刻意淡忘昨晚那些事。尽管许多记忆被汹涌的潮水淹没得失去了根骨,变得模糊不堪,但有一件事是不离其宗的
自从她并未拒绝裴彦苏那句“伤好之后就正式圆房”的要求起,他的越界便愈发不可而收,若是她再保持着一味躲闪的态度,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真正的王妃萧月桢此刻就在沈州城外,她更是心急如焚。
但,事实的发展令她应接不暇,韩嬷嬷将确认萨黛丽的药剂有毒之消息告诉她,到裴彦苏突然出现,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她想不出别的办法。
尽管……从昨晚到今晨,她还是第一次和裴彦苏说话。
她不仅主动和他说了话,而且还前所未有地、当众、主动抱了他。
就连主动惯了的大狼狗都生生僵住,回抱她的动作,也生生愣了好几息。
羞死人了……可是她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她不能直接揭穿萨黛丽那药剂中含有剧毒,这样不仅说明她对这个草原姑娘早有防备,还会打草惊蛇。
虽然她也承认,临时起意的一方面原因,是她在听到萨黛丽毫不掩饰地对裴彦苏的到来而欢欣雀跃时,心头微微泛起的酸意。
裴彦苏是萧月桢的夫君,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萧月音作为旁观者,事到如今,她必须要向姐姐有个完整的交代。
不仅仅是杜绝毒害这样的危险之事、交还给姐姐一个康健的夫君,更重要的是,用提前为她扫清障碍、以与萨黛丽绝交为代价,稍稍弥补自己从裴彦苏那里得到的、对象出错的爱。
替嫁本就是一场错误,错误就应当及时纠正。
他们才是郎情妾意的有情人,有情人本就该终成眷属。
是以,这样豁出她薄薄的面皮做下的惊人的举动,即使她根本不敢面对,也必须要“长痛不如短痛”。
她怎么可能对裴彦苏当众撒娇,还主动对裴彦苏当众撒娇呢?
花厅之内安静如永夜,才刚刚馨香满怀的男人原本半眯着眼、想要拍拍怀中小妻子的背,却在看见韩嬷嬷一人鹤立鸡群一般沉肃的面容时,突然僵住了。
心头从六月的烈阳倏尔入冬,坠入无边无际的冰天雪地。
寒意和失望自足底升起,他在这心情瞬息万变的当口,想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的音音,也许、可能、大概有一点关心他,至少知道他可能被萨黛丽带来的药剂毒死时,并没有选择袖手旁观。
他应当感到宽慰才是。
才不是他自作动情。
突然的反常,是赶走萨黛丽最强硬的理由。萨黛丽单纯心善却实在愚蠢,大婚那次就被硕伊彻底利用,傻傻地就害他差点喝下毒酒一命呜呼;而这一次更加显而易见,萨黛丽是又被格也曼所利用了。
而裴彦苏之所以确认是格也曼从中作梗,是因为早晨他一身清爽地向裴溯请安时,裴溯将昨日他们刚到沈州安顿下来后贝芳便马不停蹄来告密的格也曼轻慢沈州防务一事,原原本本告知了他。
格也曼是萨黛丽的表兄,萨黛丽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