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多到我几乎能倒背如流。
「放心,吃人是下等妖怪做的事。我快五百岁了,不吃人。」
他把我揽进怀里拍背,嘴里哼着异族语言的陌生曲调。那歌谣有种奇妙的安抚力量,温柔得让人连害怕都忘记,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我甩甩头振作心神。「你到底找我做什麽?」
「我一开始就说了。还伞、报恩。」
「那不算什麽恩惠。那日瞧你淋成那样还一直打喷嚏……」早知道是只百毒不侵的嘶嘶,我才不多管闲事。
他解释道:「我那天是嘴馋想去买只烧鸡,没想到下雨扑了个空,才被摊上的鸡毛惹得喷嚏连连。」
「不是淋雨着凉?」此话一出连我都觉得自己蠢。嘶嘶本来就冷血,哪里会怕着凉?
「所以说,你是个好人啊。」
眼前的绝色少年微笑,宛若桃花盛开的三月苏堤。
我知道,如此纯粹美丽的笑靥终究离自己太远。任他笑得再好看仍是妖怪,还是我最怕的那种。
冷静片刻,我发觉他话中的违和之处。「你既是妖怪,何必花钱买东西?」
随便施个五鬼搬运法不就成了?这年头连偏头痛的公公都能来上一两招,搬起国库的金条元宝顺手得不得了。
「我姊姊说,在凡间过活就要照凡人的规矩。所谓嫁鸡随鸡,嫁鸭随鸭……」
「下半句是嫁狗随狗。」我忍不住纠正这妖怪的错误用语。
「为什麽鸡的下一句会是狗?你们凡人不是常把鸡鸭摆在一块儿吗?」
「你问我,我问谁?」我忍不住赏了这过度好学的妖怪一枚白眼。「咳!既然伞也还了,你我两不相欠,慢走不送。」
「但我吃了你的印章啊。」摸摸嘴角,他将沾上的石屑亮给我看,然後飞快地在我唇上点了一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