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白锦像生出狗尾巴猛摇要人称赞讨拍拍的模样,我只能乾笑点头,「好看好看。欸,我有些饿了,咱们何时吃晚饭?」
白锦手里拿着一张不知什麽古怪东西的毛皮解说着,明显一愣:「小花你啊,真是个贪吃鬼。」
乍闻此言,我觉得我比罪名莫须有的岳将军还冤!但为了不再盯着满屋子死到不能再死的漂亮装饰,只得含冤把泪吞。
弹指间,一桌香喷喷热腾腾的酒菜就出现在眼前。
「你家没别人了吗?」
白锦摇头,「没有。」
「父母手足亲戚朋友都没有?」
「我也好饿喔。我们快吃饭。」
白锦依然笑着,态度却明显不容人过问。我捧起饭碗,半真半假狼吞虎咽起来。
「好吃吗?」
我点头,不觉得法术变出来的饭菜有多难吃。当然,我也极力克制自己别去深究这些山珍海味的原形是不是石砾土块变的。
一顿饭饱,白锦撤去酒菜领我到庭中,并肩坐在屋前石阶吹风赏月。
时近中秋月未圆,天阶夜色凉如水。
微微晚风中,饭後就异常沉默的白锦突地开口。
「小花,我瞒了你一件事。」
「其实你是母的?」
「不是。」
「其实你有妻室了?」
「没有!」白锦激动的转过头盯着我,「你就那麽不想跟我在一起?」
「那我在这里干嘛?」我白了他一眼,牵起他的手道,「我就在这儿听着、不会跑,你要说什麽就说吧。」
白锦跟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快五百年前的故事。
主角是一对父母双亡,相依为命的姊弟。姊姊聪明美丽武功高强,为了在大家族里保全调皮捣蛋经常闯祸的弟弟拚命努力,是众人看好能当上族长的人才。
那时的弟弟不懂事,以为好日子能一直过下去,疼他的姊姊也会像口头禅般「永远陪着他」,直到隔壁的山大王要攻打这座山头,族中长老决定派姊姊和亲。
性格坚毅的姊姊早有心上人,宁死不屈。她要求跟山大王决斗,最终重伤而返。弟弟出门为姊姊寻找续命草药失去音讯,最後赶回来只来得及听见姊姊一句遗言,眼睁睁看她咽下最後一口气。
族人说,姊姊是因为有人突然取走她一半道行才会急速衰弱,耐不住重伤与担心弟弟安危的双重折磨,香消玉殒。痛失至亲的弟弟自此奋发闭关修练,後来奇迹似的打败作恶多端的山大王,被族人选为族长。
大仇得报的弟弟看着族人们的面孔,认为他们都是杀害姊姊的帮凶。於是他离开家族,四处打听取走姊姊道行的凶手下落。寻寻觅觅快十年之後,他终於在西湖畔找到那个人。
听完这故事,我表现得比我以为的更冷静沉着。
天大地大,自个儿送上门还无条件对你好,为你掏心又掏肺这等美事,怕是连怪力乱神的仙怪传奇里都不会有。
无论神仙精怪还是区区凡人,所作所为总有目的。无有例外。
很多蛛丝马迹不是你掩耳闭目就能佯装不知。因为梦里不知身是客,才能贪得一晌欢。这段日子以来,我欢也欢过了,该是梦醒时分。
「你姊姊的遗言说了什麽?」
「她说你是个好人,别恨你。」
「真是谢谢她。她才是真正的好心肠。」我望着面无表情的白锦,「那麽,你要杀我?」
可惜这里没有铜镜倒映,或许问出这句话的我此时此刻还带着笑。
「程荷,我喜欢你。」
我真的笑了。「喜欢我跟杀死我并不矛盾。」
「当然矛盾!」不知为何,白锦比我还激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