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以为缩在木板上就不会被电气所伤是我太傻太天真。一旦靠近白锦周遭,不管水上水下都是电光闪烁无所遁逃。

「笨小花……哪有那麽好的事啊……快走……啊、被雷劈很痛的……」

「你才笨!会痛还不走?」

「不行……这样就不能保护你啦……」

「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啊!我以後不会笑你没用了,不要度劫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其实我才是最没用的那个。

打小就调皮捣蛋常出意外让阿爹操心,好不容易长大也活在他人目光的阴影下,畏畏缩缩遮遮掩掩。没去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帮忙生意也做得平淡无奇。动不动就被妖精仙怪逮住,连累旁人备受威胁。乡里流行怪病帮不上忙,被火烧、被水淹也毫无办法。现在连喜欢的对象在受天打雷劈之苦,我却连代他受过都做不到。

──口口声声取笑别人没用的我,才是最一无是处的那个。

我推开木板,奋力扑到白锦身上。他的原形太庞大,我双手合围也只能勉强抱住他的半颗头。

当初把我吓得半死的蛇形、蛇鳞和嘶嘶作响的蛇信,此时此刻已无关紧要。回想起来,或许从我跟白锦相遇的那天开始,骨子里那份对蛇类经年累月的恐惧就一点一滴被另一种感情取代了吧?

「小花……你抱得我有点痛……」

我连忙放手想退回木板上。

钻心彻骨的电击大部分仍落在白锦身上,但并没有特地绕过我。说实话,我现在痛得只剩三分神智,眼前忽明忽暗,压根忘了白锦浑身是伤,禁不起粗鲁对待。

「欸……你还是抱着好了、噢!有你抱着、比较、没那麽痛……」

「话都、呜!你在说……」

这回我小心翼翼环抱上去,还因为又被雷电击中,痛得差点咬断舌头。

一无是处的我大概在忍痛这件事上还有点天份吧?总觉得渐渐习惯这种灼痛又麻痹的折磨,或是有种破罐子破摔,想看看还有什麽酷刑没使出来的味道。

「嘿嘿……」

「笑!你还笑得出来!呜……」

白锦虚弱的咧开嘴,伸出那条难得还算完好的舌头,缓缓舔上我。

「我姊姊说,笑有出头天啊……这种时候、只要、笑……就好啦……」

「雩非,你想看戏看到何时?」

我循声望去,不知何时,跟珠艳一样从不踏出烟花楼的楼主大人蹲在一截不知打哪漂来的梧桐木上。

「都是你啦陆吾!搞不好接下来有活春宫可看,干嘛破坏气氛?」

「万一那两只都被雷劈焦,能看吗?」

总管大人蹲在楼主身边,表情是万年不变的风平浪静。

「他爷爷都不急,你急什麽?」

「哈哈!谁说我不急?我以为你们受人之托会忠人之事,没想到居然蹲在一旁看热闹?」

我沿着爽朗笑声看见自称是我爷爷的黄衣汉子带着他的黑麒麟,就蹲在梧桐木另一头。

「我不记得答应过一只白额虎什麽。」

面对总管大人的冷淡,那汉子笑得眯起琥珀色的眼。

「当年您抢走我磨爪子专用的千年雪松时,明明有答应过!」

「陆吾只答应要多照看你的後人,又没说要时时保护。」烟花楼主朝那汉子喷了一口紫烟,「再说,你跟你老婆比我们先到,为何不出手?」

「景露是神兽,不能插手天道运行。」

「她是,你不是。」总管悠悠补了一句,「你还是程荷的爷爷。」

「所以我才没让他摔死。谁知道这傻孩子会自个儿往下跳?」

楼主拿着烟管指向似乎真是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