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必衰。」为此阿爹特地拎着我上灵隐寺祈福,希望这一年能平安无灾,甚至变本加厉连我出门打瓶酱油都要看过黄历才放行。
事发那一日,我照例翻过黄历,确认是个宜交易和出行的好日子,便带着制伞师傅画好的伞样去拜访客人。
原本天朗气清的西湖畔,才眨眼功夫银丝细线突从天降,引得游人摊商纷纷走避。
办完事正要回家的我站在断桥边,颇有闲情逸致地观赏这幅雨中即景,差点想在雨中边哼小曲边撑伞转圈,指不定今天能比平日转得更多圈。
虽说不论日夜晴雨都撑伞出入被当成怪胎,我已能处之泰然,但这种时候看别人落荒而逃还是有种幸灾乐祸的趣味,只差没指着那些常取笑我的街坊大笑道:「哈哈哈,你看看你。」
咳,为人如此太不厚道。我错了,忏悔之。
「哈、哈、哈、哈啾!哈──啾!」
正以为还有哪个跟我一样不厚道的家伙,才听清那是喷嚏声。我循声找去,瞧见断桥头站着一个白衣少年在狂打喷嚏。
「小兄弟,你还好吧?」
「哈啾!哈啊──啾!」
少年低着头,墨缎长发披散在瘦弱双肩,衣裳湿透正抖个不停。一看就知道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子。能避雨的商家屋檐离此不过十来步,他坚持站在此处淋雨怕是什麽难言之隐。
看看喷嚏不停的他,再看看手中这把保命伞,我走到他身边,将伞移过去分出一半。
「不嫌弃的话,一块儿等雨停吧?」
连串喷嚏好不容易消停,少年闻声抬起脸。意外出现的笑靥如雨後初晴的西湖潋艳灿烂,看得我心神荡漾。
「你会永远陪着我?」
总觉得这问话哪边不对劲,莫名躁热烧上脸,我一时昏头拉过他的手将宝贝纸伞塞给他。
「你快回家吧!要是染上风寒就──」
入手的触感冷凉又突兀,我低头看向少年的手,白皙手背布满细小鳞片一路延伸进衣袖内。目光顺着手臂往上,方才那双翦水秋瞳一瞬变成妖异诡怪的火红眼。